忐忑地看向角落裡的她，“小包，你覺得不好嗎——”
但Demo音樂停止，狹窄的錄音房，響起了一聲低低抽泣。
“嗚……”
成耀：“！”
包軟軟發現音樂停止，終於抬起了一張布滿淚水的慘白小臉。
成耀：“！！”
包軟軟雙手捂住淚崩的小臉，“對不起，但我能，再聽一遍嗎？我好喜歡最後那段詞，感覺到了滿滿的乾貨。”
要是在遊戲裡，有這首歌曲作為BGM，她也不至於在自然災害的副本裡死亡那麼多次了。
“你覺得最後這段……好？”
“嗯，這首歌就最後這段最好！前麵我覺得好悲傷，好想哭，但最後這段，我好喜歡。我還想再聽！”
成耀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簡直是他的知音。
前麵悲傷，就是他要的效果。
最後的詞，擠滿乾貨，也是他要的效果！
沒想到，她這麼理解他的創作！
點評一針見血，直接說出了這首創作最重要的兩大特點。
“小包，那就再放一遍？”
“嗯！”
半小時後。
成耀的手想從播音器上挪下來。
但包軟軟水眸眨了眨，“能再放一遍嗎？”
成耀：“！！”
亮身份吧。
包老師，你是不是我粉絲。
……
成耀一直循環播放《風雨》DEMO，這一早上一口氣聽的遍數，比他自己私下還多。
畢竟，他真的沒有連續聽這首歌，一小時。
還不能切到彆的歌曲。
但這一連續聽，成耀就聽出了問題。
“小包，我感覺這邊的詞還能改。”
“還有第二段旋律也要改一下。”
包軟軟這是替他找到問題了！
“小包，你替我聽聽看，這樣改是不是會更好……”
包軟軟眨眨眼，抬起茫然的白皙小臉蛋。
歌詞她不會寫。
“嗯，你說的都對。”
成耀一瞬兩眼放光。
創作是很私人的東西。
但一個人關起門，靈感會枯竭，創意也會流於平庸。
看自己，又往往有濾鏡。
有瑕疵的地方，會被略過。
但今天，包軟軟讓他一遍一遍播放，聽到問題為止——她是在點他！
成耀看著包軟軟，眼中第一次感激翻滾。
作品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謝謝你，小包。”
包軟軟搖搖手，拿紙巾擦了擦紅紅的眼角。
她不能再哭了。
否則待會錄歌，聲帶負擔很重。
“成哥，這邊的洗手間在哪裡？”
“哦哦，出門左轉。”
包軟軟背著小包，去上洗手間。
她一走，外麵的經紀人何君就走了進來，“錄完了？”
一個小時半了。
錄音房的成耀，滿臉紅光，看起來不太正常。
何君訝異了下。
“怎麼，她唱的很好？”
成耀向來悶騷，很多情緒不會外放。
今天卻在鏡頭前失態了。
何君戴著口罩跟鴨舌帽，看了眼鏡頭。
卻聽自家藝人講，
“君哥，小包是個好人，而且比你有品位。”
“？”
“我第一次遇見對我音樂理解得這麼透徹的人。”
“？？”
“她很懂音樂，我竟然跟她一起錄節目這麼久都沒發現！啊後悔，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點跟她交流我的歌啊！”
“？？？”
何君一陣懵逼。
怎麼回事？
“哎，她發現了《風雨》的問題，卻很善良，沒有直接提出來，是怕傷害到我這個原創者吧？不像君哥你，每次都直接說我哪裡不好。”
何君：“！”
那不然呢？
有問題不直接說，想怎麼樣？
“她就不是啊，她聽了一遍又一遍，不讓我停，讓我一直播放demo。”
成耀其實是有才華的。
隻是有時候被自信蒙蔽了雙耳。
“我終於在剛才，聽出了自己的問題，立刻改了！”
“？改完了，放我聽聽。”何君饒有興致，這首《風雨》雖然是綜藝節目要的，但作曲作曲都是成耀，他的歌迷會非常期待成品。
何君這麼多年，手頭帶了四五個歌手，審美能力是有的。
以前，成耀肯定會讓他聽，哪怕他毒舌也會讓他說。
但今天，成耀搖了搖頭。
“不了，君哥，我已經讓小包幫我聽了。我改完了，待會直接錄。”
何君：“！”
他就離開一個半小時。
就失去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經紀人與自家藝人的小船，說翻就翻。
“以後君哥，我能把我的歌曲都提前給小包聽，讓她給意見嗎？”
“……”
包軟軟的音樂功底這麼強？
何君一臉迷惑。
低頭一查。
音樂劇專業，難怪。
又一查。
畢業大考，倒數第二……？？？
“！成耀，我勸你謹慎！”
*
臨近中午。
剛在醫院接受完身體檢查的曲飛飛，被經紀人送到家裡，精神萎靡。
父母去度假，哥哥在錄製綜藝。
隻剩她一個人獨處。
孤單地讓她又想起了在樂茸山，驚慌失措、身邊卻沒有親人朋友依靠的絕望處境……她餓了大半天，淋雨又感冒，身體難受、心裡折磨下，差點崩潰。
曲飛飛坐在床上，回想起來，還是害怕。
【飛飛，粉絲都很關心你的情況，你上微博給大家報個平安吧。】
【文案公司給你編輯好了，你轉發下。】
曲飛飛無力地看了眼。
無助狀態，一瞬緩解。
對，她還有很多支持她的粉絲！
她不是一個人！
曲飛飛立刻掙紮著起來，去看微博上粉絲的留言。
-【飛飛，麻麻好擔心你，你沒有受傷吧？工作室說你隻是受了驚，但我看電視上，包軟軟說你們食物不夠，你有沒有餓到啊？】
曲飛飛剛露出笑容，讀到最後，呆滯。
包軟軟？
-【嗷嗚，飛啊，你現在怎麼樣？麻麻真的嚇死了……幸虧，包軟軟給節目出主意，否則，麻麻隻能乾著急！】
曲飛飛滿臉都是驚訝。
-【女鵝，下次你再上真人秀綜藝，答應麻麻，一定把包軟軟帶上好嗎？】
-【+1，要不是包軟軟在《以夢》直播幫女鵝，嗚嗚嗚嗚，我周六晚上都睡不著了。】
曲飛飛：“？！”
她一個撲騰，立刻邊翻粉絲評論，邊去拿PAD。
找出《以夢》綜藝。
——最新一期包軟軟CUT，0909，#包軟軟千裡關心南城樂茸山#
曲飛飛：“！”
她連正片都沒看，急匆匆戳進這個CUT版。
一瞬視頻播放。
畫麵上，包軟軟焦慮萬分的緊張小臉出現。
曲飛飛看見了，包軟軟看著的電視機上出現了樂茸山的自己跟兩個女孩素人！
雷雨中，她跟素人驚慌跑向自行車。
‘導演你有南城的電話嗎？’
‘她們現在很危險！’
包軟軟的表情慌張，仿佛是她自己置身險境！
‘啊，不能騎自行車！’
‘要蹲下來！’
曲飛飛張大了嘴。
看著視頻裡急切無比的包軟軟，又隨著電視機上的自己蹲下來而大大鬆了口氣。
‘對，這姿勢才是對的……’
——包軟軟……在關心她？
——每個表情，都為她牽腸掛肚？
曲飛飛的手機，掉落在床單上。
她的心，跟腦子一樣。
亂了。
……
回到燕京家中的韓陌，手機一震。
【韓哥，你方便感謝下包軟軟嗎？她這次遠程替你們出謀劃策，為了幫你們脫離危險，儘了自己最大的能量。】
韓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