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敲門的時候,季恂初大概是在洗澡，過了一會兒才來開門。
他頭發上未乾的水散著寒氣，眉目間門略顯疲憊，畢竟忙了一天,晚上回來又在書房處理了三個小時的工作,饒是鐵人也撐不住。
看到蘇曲桃,季恂初表情如常：“怎麼了？”
“……那個,你有空嗎，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蘇曲桃擠出一個笑,幾秒的功夫,臉頰已經暈了一層紅暈——純屬憋得，因為此刻的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卷統歎氣，感慨她運氣太差了，居然抽到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僵屍人”。
顧名思義，身體會像僵屍般僵硬，時不時做一些奇怪的動作，並選擇性聽從彆人的命令。
季恂初沉默。
如果沒有記錯,現在已經接近十二點。
蘇曲桃也覺得尷尬，可她沒有辦法，兩條腿有自己的想法。思來想去詢問問題這個理由,最為樸實單純。這時,右邊的胳膊突然不由自主抬起來，在兩人中間門晃了晃。
“？”
蘇曲桃反應迅速，立刻接了一句：“哈嘍，聽得見嗎？”
仿佛剛才的舉動隻是為了打招呼。
蘇曲桃：“……”
就離譜。
季恂初定定凝視，片刻,突然笑起來。
她不知道的是，剛才揮手的動作像極了一隻給主人招攬金銀的招財貓，讓人很想揉一把。
這樣想，也這樣做了，等他收回手，柔順的發感還在指尖停留：“想問什麼問題？”
“啊，那個，是工作室的問題。”蘇曲桃回過神，覺得耳朵莫名有些發燙。
其實，更進一步親密的動作，他們也有過，比如在老宅的同床而眠，比如今天騎馬時，他拉著韁繩，幾乎將她整個人圈在在懷抱中。
但不管哪一個，都沒有剛才一個輕輕的摸頭，讓她感覺到心臟跳動的加快。
甚至，頗為竊喜。
有時候，蘇曲桃覺得自己是有一點點壞心思的在身上的，可季恂初是誰？若他不願意，就算她再怎麼壞，也沒有任何效果。
那麼問題來了，他喜歡她嗎？
蘇曲桃覺得，或許是有一點的，但她同樣可以確定，這種程度的喜歡好比鏡花水月，沒有根基的高樓，非常空洞且易坍塌，如果她真的相信了，才是一個究極大傻子。
人生閱曆上，她遠遠不如季恂初，但在感情生活中，蘇曲桃自詡是個清醒者，她身處其中，又能置身事外。
一如此刻，雖然高興，也隻限於高興：“董夫人說，房子放著也是放著，可以提前過去查看一下，提前設計裝修風格，我覺得挺不錯的，但害怕你這邊會不會有影響啊？”
說的越多，話也流暢起來，哪怕身體無法動彈，一雙杏眼依舊顧盼生輝，像好萬千星辰，隻一眼便無法移開視線。
於是季恂初說：“不影響，旋義的項目前景不錯，季氏本來就打算與其合作。”
“那就好。”
她鬆了口氣，又想起今天的事情多虧了季恂初，道，“如果沒有你幫忙，肯定不會這麼順利，等工作室開業，季總光顧的話，我給你打八折！”季恂初笑了笑，“蘇老板都這樣說了，到時候一定去。”
＊
“僵屍人”的效果是在半小時後消失的，蘇曲桃困到眼睛都要睜不開，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嘴裡念叨了什麼，回到臥室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起床後，拉開窗簾呼吸新鮮空氣，正好看到樓下花園裡的菊花，已經移栽成功，一株株光鮮亮麗，爭奇鬥豔。
再過幾天，就可以邀請楊夫人她們來賞花了。
用過早餐，蘇曲桃預約了醫院體檢，她現在已經攢夠了50點感激值，可以改善心臟病的體質，但防止太過顯眼，得循序漸進著來。
從醫院出來，正好到了晌午，蘇曲桃沒有回彆墅，而是讓司機開車去了一家西餐廳。
助理小米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看見她來，伸手打招呼：“桃桃姐，這邊！”
“等很久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才剛到。”
坐下後，蘇曲桃先叫來服務員點餐，她現在是有黑卡的人，自信心膨脹，以前吃西餐會偷偷計算價格，現在看都不看，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小米好奇魚子醬的味道，但看到小小一碟就要兩萬元，嚇得，蘇曲桃注意到後，眼睛不眨點了兩份。
“嗚嗚嗚，桃桃姐，你是我的神！”
沒一會兒，餐食端了上來，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則，兩人一邊吃，一邊談論工作。
雖然這才是她們的第二次見麵，但這段時間門，她們幾乎每天都會電話聯絡，尤其愛用表情包互懟，蘇曲桃迄今收藏的表情包，幾乎都是來自於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