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的母親待人和善,姐姐又是活潑開朗的性格,一來二去便和那位夫人熟識起來,而她也時常會帶著小禮物和孩子過來做客。
記憶之中的那位夫人是位極為溫婉嫻靜的女子,不論是麵對什麼事情,也不管是麵對什麼人,她的臉上總會掛著輕淺的笑意,說出來的話亦如輕風細雨般柔和。
而現如今已經過去多年,他方才所看到的那個少女,顯然年少得與他記憶之中的人對不上號。
穿著□□織的少年劍士麵無表情地站在街道上,在一番思考之後,決定先找個地方吃晚飯。
他隻是沒想到隨便找的一家店鋪,就在他進來沒多久,剛剛才令他產生了困惑的人也出現在了店鋪裡。
她的目光在店裡流轉了片刻,忽然落在了富岡義勇的身上。與麵無表情的少年劍士四目相對之時,她笑了起來。
——就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富岡義勇這樣想著,麵上卻仍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直到她走到身前詢問:“是義勇嗎?”
富岡義勇點了點頭,沉默了一瞬才想起來補充道:“您好。”
“在街上看到你轉頭就走,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八百比丘尼說:“畢竟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麵了,義勇都已經長大了。”
富岡義勇聞言,點點頭:“我也以為認錯了。”
他誠懇地補充道:“您一點也沒長。”
八百比丘尼沉默了一下,決定放棄這種奇怪的寒暄,轉而詢問他是否還有同伴一起過來。
義勇搖頭:“他們沒追上我。”
八百比丘尼一瞬間以為他是在炫耀自己跑得快。
然而以她對富岡義勇的了解,很快就能反應過來對方的說話方式,從小時候起他就是這樣,看來長大之後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和伊之助一起在義勇對麵坐下,等待的時間裡偶爾也會閒聊幾句,在提及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八百比丘尼告訴他:“我們搬來這裡了。”
聞言富岡義勇輕微地皺了皺眉,直言道:“這裡不安全。”
事實上,富岡義勇正是為了這件事才來到這裡。
在失去了家人之後,義勇被鬼殺隊的前任水柱收為了弟子,與年齡相仿的同門師兄一起在狹霧山修行了幾年之後,自己也成為了鬼殺隊的劍士。
他這次正是為了追尋著惡鬼的行蹤,才來到了此處。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們所遇到的“鬼”過分狡猾,尋常的鬼隻會在自己的安全區內活動,哪怕遇到了鬼殺隊的劍士們也大多隻是躲起來。而這次的鬼卻在被鬼殺隊的劍士發現之後便一路逃竄,試圖將他們甩開。
這樣的舉動確實產生了作用,原本與義勇一起追來的其他鬼殺隊員都因為路上的陷阱和自身的體力等問題相繼滯留,隻有被賦予了“水柱”稱號不久的富岡義勇追上了那隻鬼的行蹤。
但這些具體的原因他自然不會告知八百比丘尼這個普通人,所以在對方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隻是說:“這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事。”
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八百比丘尼還是看到了他穿在羽織下的黑色立領製服,以及掛在腰側,雖然有意識遮掩卻也沒能完全遮住的刀。
那是鬼殺隊的劍士們都會佩戴的“日輪刀”。
——由特殊的礦鐵所打造,能夠斬下鬼之頭顱的刀。
八百比丘尼沒再多說什麼,畢竟在富岡義勇眼裡她隻是個老得比較慢的普通人,鬼和鬼殺隊什麼的都與她無關。
臨彆時她詢問義勇是否找到了住處,少年劍士搖了搖頭,對她說:“我不需要住處。”
鬼隻會在太陽下山之後行動,義勇也必須要在太陽下山之後保持警惕,自然不可能舒舒服服地找個地方睡覺。
然而一直跟在母親旁邊的伊之助卻忽然開口道:“那義勇哥哥要去我們家裡住嗎?”
雖然他們認識時這孩子的年齡尚小,可伊之助的記憶遠比普通的孩子更好,平日裡母親也總教育他不能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
——雖然這個叫義勇的哥哥嘴上說著不需要住處,但夜裡不回家睡覺難道還能做其他事情嗎?
伊之助的想法過於簡單直白,以至於說出來的時候八百比丘尼也詫異了一瞬,她並不介意收留富岡義勇暫住,但要是鬼舞辻無慘和累過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情吧,
大概?
麵對伊之助的邀請,富岡義勇也愣了一下,他看著這個孩子拉住了他的衣擺,對他說:“我家有很多空房間哦。”
拒絕一個孩子的誠懇邀請是很殘忍的事情,但富岡義勇從來都不是懂得仁慈的人。
於是他麵無表情地開口:“房間再多也和我沒關係。”
伊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