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八月是帝國機甲軍團向各大軍校擴招的時間。
因為製造機甲特殊材質能有效抵抗蟲族與生俱來的高濃度毒液,所以帝國格外注重機甲兵的培養。
以往這項擴招都是由留駐首都星的將官全權負責,再將機甲人才分配到各個邊區,但今年恰好傅東倪在,她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主動接手了這個選拔任務。
機甲製造的成本頗高,加上非常考驗操控者的體力和信息素等級,基本最後通過考核的都是精英後備軍。
初選剛過,就已經篩掉了一部分資質差的學員。
從研究院回軍部後,傅東倪開始著手準備第二輪選拔。
順便以此為由,直接住在了軍部。
沒對裴珩之做後頸標記前,她尚能不受乾擾,但做了標記後,如果和他日夜相處,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屈服於100%的信息素匹配度之下。
她厭煩被本能左右的感覺。
傅東倪還以為能在軍部多逍遙兩天,不料沒過太久安逸日子就到了頭。
儲曼的父親褚雲陽子爵在陛下麵前義正辭嚴地彈劾了她。
如她先前所料,陛下沒有追責,但為了安撫褚雲陽,和統領各軍區的現任元帥席延商議後,在軍部給向來遊手好閒的儲曼安排了個正當職位,好巧不巧地安排到了機甲選拔基地裡,做選拔決策官。
也就是說,隻要事關機甲兵選拔,傅東倪所有的決定都要經儲曼同意。
據說當儲曼知道這個決策官能在某種程度上壓傅東倪一頭時,滿意得還在治療艙裡就開始猖狂大笑。
上午傅東倪剛接到消息,下午儲曼就到了選拔區。
儲曼做派高調,來之前就往選拔基地通知了,指名道姓要傅東倪在門口迎接她。
傅東倪沒理,儲曼到的時候,她正在指揮室瀏覽個人指標突出的新兵資料。
一大遝資料還沒看完,指揮室的門“砰”的一下被推開。
儲曼同樣一身軍服,酒醒後人倒是精神了,她是那種標準的紈絝子弟的長相,稍微用點心就能看穿內裡有幾斤幾兩。
她雙手拍在辦公桌上,滿臉怒火:“傅東倪!你是不是要違抗上級命令!”
傅東倪眼皮都沒掀:“上級?就憑你?”
儲曼捏了捏拳,死死瞪著她:“我現在是選拔決策官!不是你上級是什麼?”
“原來沒牙的狗也能吠得這麼凶,”傅東倪背脊往座椅一靠,勾著唇角,“真是長見識了。”
“你就逞口舌之快吧,”儲曼打開通訊器按了幾下,半空中頓時彈出一塊虛擬光屏,上麵顯示了一份兒文件,右下角有官方印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老子擁有本項目一切決策權,這這裡,我讓你傅東倪做什麼,你就得照做!”
傅東倪:“我要說不呢?”
儲曼咧開嘴,趾高氣揚地伸手指著指揮室的門:“那就給我滾出去,這裡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傅東倪靜靜看著她:“你知道機甲兵的選拔有多重要嗎?”
儲曼聳了聳肩:“當然。”
可傅東倪覺得她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怎麼,”儲曼見傅東倪不說話,愈發有了底氣,“還要我派人將你請出去?如果你有異議,可以去和席元帥報告,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連席延都搬出來了,儲曼這是篤定了自己這個決策官已經板上釘釘。
外麵還候著一群惴惴不安的士官。
傅東倪不想在下屬的麵前和儲曼鬨得太難看,她沒再爭下去,將資料往桌上一放,深深看了眼儲曼後,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儲曼踹了一下座椅,像是很不滿意她的反應,又帶著些嫉恨叫住她:“傅東倪,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儲曼提高聲音:“第二輪選拔開始,每個機甲小隊都會配備一名機甲師,這些機甲師一般是從軍校調,無需動用研究院的設計師們,但既然我接手了這個項目……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提前向席元帥打了申請,指定裴珩之來軍部統管這些機甲師,接下來你就好好看著——”
“你的Omega是如何為我單、獨、服、務的。”
她露出一個陰邪的笑,將最後幾個字咬得格外重。
傅東倪頭也沒回。
沒見到想象中她臉上的難堪之色,儲曼反而暴跳如雷。
再加上前幾天的骨折之辱,氣得她直接口不擇言:“你傅東倪不就是仗著陛下的寵愛才有今天,沒了陛下庇護,你算個什麼東西!”
傅東倪仿若未聞,加快了腳步。
楊星梧跟在傅東倪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吃虧,當即就忿忿不平道:“將軍,咱們真就這樣走了嗎,您剛篩選了一批學員,剩下的隨便挑挑都差不到哪兒去了,這不是讓那個姓儲的撿漏麼?她會不會開機甲都不知道,又哪會選拔機甲兵啊?”
傅東倪神色自然,心平氣和,甚至安慰性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所謂,正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