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倪站在她麵前,開了話筒擴音,帶笑的嗓音透著傅東倪式的自負:“雖說是免費教你開機甲,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然而這還沒結束,傅東倪繼續操縱機甲,拎起儲曼來了個動作極其標準的過肩摔,金屬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碰撞響。
傅東倪沒給對方喘氣的機會,光刀一下一下將儲曼的機甲割裂。
她最後掄起一拳頭砸在機甲艙的位置,用了十足的力道,震得裡麵的人麵色痛苦地吐出一口淤血,直接暈在了機甲艙裡。
“靠——”
教官們倒吸一口涼氣:“竟然真的贏了!這完全就是一場單方麵的虐殺啊!”
董奕奕從震撼中回過神,高興得歡呼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將軍牛逼!”
裴珩之緊捏的拳也慢慢鬆開,露出一抹淺笑。
傅東倪將已然口歪眼斜的儲曼從機甲艙裡拖出來,而後朝著某個方向轉了一圈。
做完這一切,她才收了機甲,開啟艙門跳下去。
盛夏的天燥熱無比,剛一落地她就感覺到熱浪襲來,她鬆了下領口,一轉頭,不期然地撞上了裴珩之炙熱的目光。
傅東倪走到裴珩之麵前,董奕奕知道兩人有話說,識相地往旁邊站。
“解氣了嗎?”她的視線落在他白膩的臉上。
裴珩之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那頓對儲曼的暴打是在幫他出氣。
儘管他從來沒將儲曼放在眼裡過,但傅東倪的行為,還是讓他覺得很高興。
“嗯,”他重重點了點頭,唇角抿著笑意,“乾得漂亮。”
傅東倪也跟著笑了笑:“就這種貨色,還好班長你當年就拒絕了她,沒有羊入虎口。”
裴珩之小聲辯解:“不是因為她的人品才拒絕她的。”
“那是因為什麼?”傅東倪問。
裴珩之極輕地眨了眨眼,剛要說話,便聽傅東倪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是因為你討厭早戀。”
“……”
裴珩之在心底歎口氣,沒點頭,也沒否認。
兩名教官去攙扶儲曼,剩下的都蔫巴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如今儲曼輸了決鬥,他們現在是人人自危,生怕傅東倪下一個就修理到自己頭上。
傅東倪壓根沒理。
她走到一旁,用通訊器給楊星梧發了條消息,沒過兩分鐘,消失已久的楊星梧出現在第九訓練場。
“視頻都拍好了嗎?”傅東倪低聲問。
“拍好了,”楊星梧一臉嚴肅地回稟,“拍的時候儘量避開了將軍的正麵,儲曼的機甲很有辨識度,如果發到星網上去,應該很快就會有人扒出來。”
傅東倪“嗯”了聲。
想到什麼,楊星梧又問:“將軍,那咱們這個標題叫什麼?”
“隨便取,隻要能鬨大。”傅東倪勾著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反正不露臉,他們都會以為是學員,學員操縱著C級機甲打贏了決策官的S級機甲,可這名優秀的學員卻被淘汰了,你說這算不算一個選拔基地的醜聞?鬨到明麵上的東西,即使陛下再有心遮掩,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楊星梧行了個軍禮:“我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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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選拔傅東倪都看在眼裡,晉級名單現在全都捏在她手中,在聯係不上儲曼後,上到席元帥,下到名單中出身不錯的學員父母,都開始往她的內線撥通訊,她一概沒理,隻將儲曼押著,等一晚過後發布在星網上的視頻發酵。
傅東倪忙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把儲曼的事處理完,恢複了訓練秩序。
從指揮室出來時,已近深夜。
她抬頭望了眼蒼穹,星星細細碎碎的,鑲嵌在夜幕上,有點像裴珩之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是這樣的,亮得逼人,讓她莫名覺得不敢直視。
她揉了揉頭發,甩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提步往公寓走。
基地分配的住所,比不得塞尼拉德莊園,不過在厚樸星的條件更差,傅東倪也就習慣了。
她正琢磨著回去好好洗個澡,沒想到剛走到公寓樓下,忽地發現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班長?”傅東倪訝然道,“你怎麼在這兒?”
“上午來基地報道後我就去修理室幫忙了,儲曼還沒來得及給我分配住處,我問了一圈那些實習機甲師,都說擠不下。”
裴珩之站在路燈下,昏黃的光罩著他整個人,仿佛一個溫暖的發光體,矜貴又聖潔。
沉默兩秒,他有些局促地抬起眸,聲音柔軟地問:“傅一,今晚我能睡你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