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席延掛斷視訊後,又立刻給褚雲陽撥了過去,並且將與傅東倪的談話內容大致重複了一遍。
“是你說儲曼可以勝任,我才順水推舟將她安排進選拔基地,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麼!”席延眼神發冷,“公報私仇,因小失大,留下一堆爛攤子,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褚雲陽忙不迭地賠笑致歉:“昨晚我就訓了她一晚上,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這堆爛攤子,事後怎麼懲罰小女都不為過。”
“決策官本來就是臨時安排的軍職,我已經和傅東倪商榷過了,軍務處會出麵做一個澄清,表明機甲兵選拔項目的負責人一直都是她,”席延厲聲道,“儲曼和學員較量,輸了是技不如人,但她私下鬥毆,必須停職接受處分!最後再查辦幾個教官,抓幾個學員典型,往他們身上追責,這事就到此為止。”
“可是……”褚雲陽還是有些不放心,“要知道進入最終輪的學員,一畢業可都至少是上尉軍銜,隻要往各地區一安插,他們跟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傅東倪向來桀驁,她真的會乖乖地不插手不多事嗎?”
席延冷哼一聲,威嚴道:“你恐怕忘了,這裡是首都星,不是厚樸要塞!她想多事,還得自己掂量掂量!”
褚雲陽連忙稱是。
“對了,”席延想到什麼,眼神忽地幽深,“那個人出獄在即,你務必讓人暗中盯緊了,不能讓他逃離我們的視線範圍,我倒要看看,他出獄後要做什麼。”
褚雲陽得意一笑:“元帥就放心吧,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我保證他出獄後,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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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過後,果然不出傅東倪所料,A區監獄長找上了她。
軍校生如果檔案有了汙點,約等於前途儘毀,對方權衡再三,不得已告訴了傅東倪想要得到的信息。
“釋放時間9月13號上午9點……”傅東倪回想著監獄長發給她的釋放證明書上的內容,“被釋放人,謝漾。”
她眼神一凜,吩咐楊星梧:“你立刻去查一下這人當年在我母親手下是乾什麼工作的,這名字我沒聽過,想來軍銜應該不高,再把他的出身報告整理給我一份兒。”
楊星梧領了命,剛要走。
“等一下。”
傅東倪突然叫住她,有些頭疼地說:“再交給你一個任務,去給裴珩之重新安排一個住宿的地方,順便再幫他辦個手續,明天將他送回研究院吧。”
楊星梧愣了愣:“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又要將人送走?將軍和裴先生吵架了?”
傅東倪唇抿得平直,蜷起的手指無意識在木桌上輕輕扣了扣。
她不覺得那麼幾句算吵架。
將人送走也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太詫異。
從新婚夜開始裴珩之主動表達出想和她上床的種種行為來看,她一直以為這隻是因為裴珩之難以抵抗信息素的誘惑饞她身子,所以身體力行地履行了自己身為伴侶的必要職責。
結果經過上午那一番談話,裴珩之居然是在真情實感地擔心她,不是擔心自己被牽連,而是擔心她本身。
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很奇怪,這超出了他們一開始說好的安全距離。
她發現自己和裴珩之對於這樁婚姻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除了各自都冷靜一下,她不知道怎麼做對彼此更好。
“少打聽,”傅東倪朝一臉八卦的楊星梧煩躁地擺手,“照我說的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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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傅東倪外露太多情緒,以至於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後,裴珩之就開始後悔了。
他不該在傅東倪還對他懷有防備的時候說那些話,讓她感覺沉重,好不容易和她拉近的距離,就這樣回到了原點。
還沒等他鼓起勇氣去找傅東倪說清楚,迎麵就碰上了前來傳達傅東倪安排的楊星梧。
也是這時他才驚覺,或許情況比他想象中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