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火苗竄上四肢百骸,最開始裴珩之還有沙發當靠背,後來傅東倪將人扶起來,坐在她的腿上。
她知道裴珩之喜歡這樣。
因為他能更好地看清楚她,看清楚她眼中的他。
陽光照著襯衫的衣料,勾動他背脊上流動的水波,細膩的皮膚宛如雪白的羊脂玉,在她手中變得溫熱。
他的頭發和睫毛被汗水打濕,從吹風口傳來的冷氣都消散不了那股不可抵擋般的熱度。
治療艙的縫合技術很精細,裴珩之肩膀上的那道刀隻留下一條淺淡的白痕,微微凸起來,神經便會異常敏.感,成了打開他這副完美得不可挑剔的皮肉骨最好的鑰匙。
傅東倪懶得控製自己的力道,她做事喜歡遵循本能,於是Omega天鵝般的脖頸上邊落下了點點青色的指印,和那道疤痕混在一起,看起來脆弱又迷人。
裴珩之的唇在她有些硌人的肩頭緩緩摩挲,撓癢似的。
“你身上好香……”他迷戀地說著,嘴唇微張。
傅東倪垂下眼,對方眼尾上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淺紅,她心跳漏了一拍,分神回答他:“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她的信息素並不屬於香甜那一掛。
“我知道。”
裴珩之舔了舔嘴角,朝她吐了下殷紅的舌,他的耳垂泛起一層薄粉,用最禁欲的表情說著最能催動她情緒的話:“我剛才嘗到了。”
好似嫌不夠真誠,他又補充,帶著意猶未儘,彎了彎眼:“很早之前就想嘗嘗是什麼味道了……”
傅東倪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手臂的肌肉一瞬間緊繃。
對方這種生理性的迷戀,讓她很喜歡。
尾椎骨幾乎都竄上酥麻。
空氣莫名變得稀薄,裴珩之視線一陣恍惚,在她的攻勢下近乎窒息,眼淚控製不住地順著眼尾淌下來,情緒卻像爆發了一個出口,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也向她坦誠自己的羞赧,克製又急不可耐地在她麵前表達自己。
傅東倪撫摸著他發抖的後背,帶著安撫意味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幫他緩解。
深海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裴珩之深深地嗅了嗅,而後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嗓音又低又啞:“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清爽的沐浴露,我卻始終覺得你身上的更好聞。”
傅東倪覺得他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今天她的耐心格外充足,於是帶了些調笑意味地回答他:“當然是因為好聞的味道都源於我本身。”
她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100%。
有著這個前提,不論身上摻雜進其它什麼味道,都不會改變互相吸引的結果。
“因為好聞的味道都源於你本身……”
裴珩之呆愣著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他抱著傅東倪,感受她心跳的頻率,感受她味道熱烈的後頸腺體,忽然想到什麼:“信息素提取成分越小,傳感器識彆起來肯定越精準,如果以感應分子的手段進行傳感器的改造,是可行的,但這樣做缺點卻又很明顯,會因為個體信息素裡的分子成分濃度不夠大,造成機甲威力減弱……”
他喃喃自語地說著一長串的話,聲音沙沙的,伶仃的後背被窗外炙熱的光線照得發熱,像是真的在從她這裡尋求靈感。
“嗚……”
因著身體猛地往上晃了幾下後,他眉心皺得緊緊的,突然低頭,在始作俑者的耳朵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傅東倪難得沒有因為這點兒痛感對他懲罰回去,反而有些新奇地望著他的眼睛,裡麵明明再度聚起了水霧,偏生他縝密的邏輯和思維能力卻又清晰得不同尋常。
這樣的裴珩之讓她覺得很珍貴。
她心念微動,手按在他的後頸上,一寸寸地親吻他清瘦的下頜和喉結。
直到他抓著她肩膀的手指不受控地收緊。
傅東倪配合地接過他的話頭,跳開他的思維引導著他:“儘管自然界中信息素千變萬化,每個生物種類,甚至每個人的信息素都不儘相同……可你想過沒有,就像物質是由原子、分子、離子構成的一樣,它們之間也總會有起源的東西是相同的。”
頓了頓,她吻過他迷離的眼睛,笑著問:“裴大設計師,你找得到嗎?”
沐浴露在她身上更好聞,源頭在於她本身。
不管她用什麼味道的沐浴露洗澡,都會與屬於傅東倪的氣息相互混合。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這樣想,不論什麼類型的信息素,不論裡麵有多少千奇百怪的成分,組成它們的東西,總有些是重合的。
“我找得到……”
裴珩之的聲音越來越輕,卻也越來越堅定:“我一定能找到。”
他們交換唾液和信息素。
從天光大亮到暗夜浮動,他們不知疲倦,心口相對,始終滾燙。
終於有那麼一刻,裴珩之覺得,傅東倪為他失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