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倪卻沒有心情欣賞,她走到石頭砌的小桌椅旁,就著滿園的景致,扶著額也驀地生出些煩躁和茫然。
在她回首都星第一次見到裴珩之時,對方並沒有表現出很熱絡的模樣,所以她內心不傾向於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喜歡上她。
可經過剛才,似乎事實與她想象的恰好相反。
她這邊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楊星梧的身影出現在花園入口的方向。
“將軍,可算找到你了!”楊星梧小跑過來,微微喘著氣道,“管家說您在醫療室,我剛去看了眼,結果隻有裴先生在裡麵,沒想到你在這兒。”
傅東倪斂了神情,掀起眼皮,淡聲問:“找我做什麼?回執的時候席延為難你了嗎?”
“那倒沒有,是另有要事,”楊星梧恭敬彎腰,將手裡的請柬雙手呈給她,“陛下今晚在宮中設了慶功宴,說是慶祝傳感器一事圓滿解決,邀請將軍和裴先生一同進宮赴宴。”
傅東倪翻了兩下請柬,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種晚宴無非是各方勢力在觥籌交錯下笑裡藏刀,她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致。
但陛下相邀,她不得不去。
沉吟片刻,她將請柬丟進楊星梧懷裡,吩咐道:“你去和裴先生說一下這件事,讓他準備準備。”
楊星梧剛想嘟囔一句“將軍怎麼不自己去說呢”,轉眼便見傅東倪又不自在地接了一句:“順便問問他,身體好些沒有。”
得,原來是鬨彆扭了。
“不是我說你啊將軍,”楊星梧沒著急去找裴珩之,反而瞄了眼傅東倪,斟酌著開口,“裴先生脾氣那麼好,您還能和他吵起來,這種事沒個十年腦血栓都乾不出來。”
傅東倪聞言,長眉一挑:“誰說我和他吵架了?”
“不明擺的嗎?”楊星梧分析得頭頭是道,“你倆一個黯然神傷,一個悶悶不樂,就起來走幾步的事情,非要我去傳話,這不是吵架了是什麼?”
傅東倪嗤笑一聲:“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啊,畢竟我也沒談過戀愛,”楊星梧真誠建議,“但如果很困擾的話,我覺得您可以找一個懂這方麵的人請教請教,也許就豁然開朗了。”
傅東倪:“……”
這麼一說,似乎還挺有道理,她解決不了的總有人能幫忙解決。
等將楊星梧轟走後,傅東倪重新坐下來,給季望發了一條星聊消息。
【傅:季望,有空沒?】
晏初心思深,傅東倪一般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找她,找也是自取其辱,左思右想還是季望適合,雖說季望談的每場戀愛幾乎都不會超過一個月,但總歸是談過的。
這個時間段差不多是用午餐的時間,季望很快就回了。
【季二:喲嗬,肯正兒八經叫我名字,看來咱們傅將軍這是有事相求啊。】
情況緊急,傅東倪沒有計較他的陰陽怪氣。
【傅:江湖救急。】
【季二:?】
【傅:我有一個朋友……】
後麵的話還沒說,季望幾乎秒回了一句。
【季二:是你?】
【傅:……】
【季二:你怎麼?身患絕症了還是命在旦夕?需要兄弟我幫你收屍厚葬嗎?】
【傅:…………】
季望這人就喜歡得寸進尺,逮到對方的弱點,嘴上就不饒人。
傅東倪忍了又忍,按捺住回擊他的衝動,乾脆開門見山。
【傅:如果你一不小心把你女朋友惹生氣了怎麼辦?】
【季二:哄唄。】
【傅:怎麼哄?】
【季二:不對啊,這事兒你應該比我有經驗啊。】
事實上傅東倪真不會哄人,也幾乎沒有哄過人,從前和白焰在一起,難免也有吵架摩擦,但白焰壓根不需要她哄,真生氣的時候直接和她針尖對麥芒,實在不行用機甲和她打一架,心裡暢快了氣也就消了。
可傅東倪想象不出她和裴珩之打架的畫麵,總感覺很驚悚。
所以才會在麵對他時,偶爾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傅:能不能彆賣關子,真江湖救急。】
【季二:你把嫂子弄生氣了麼?有多生氣?】
【傅:說不上多生氣,是我想做點什麼表示。】
想做點什麼,讓他能開心一點。
不過後麵這句,傅東倪沒告訴季望。
季望那邊像是在思考,隔了會兒才回消息。
【季二:要不你想想嫂子喜歡什麼,送他禮物?】
【季二:我女朋友生氣了我都這麼哄的,買點她喜歡的送過去,包包首飾,或者浪漫的小物件,不過對您傅將軍來說,至少得送套彆墅送輛飛行器才配得上你的身份,這大手筆一出,甭管什麼類型的妖豔賤貨,估計都得叫你聲爹。】
看到這幾條消息,傅東倪支著下巴,眉心微蹙,在腦子裡搜羅了一圈。
那麼,裴珩之喜歡什麼呢?
平時好像也沒見他對什麼表現出特彆喜歡的樣子。
非要說能稱得上喜歡的東西,似乎隻有……
傅東倪想了想,在心底得出一個清晰而篤定的答案。
我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