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倪嘗到唇齒間眼淚混著鮮血的味道。
她從不知道裴珩之還有這麼強勢的時候,清雅的麵容下情動難掩,金眸裡藏著一種仿佛要吞噬她的迫切,眼底的占有欲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坦.露在她麵前。
傅東倪血液都開始沸騰,她覺得裴珩之真是一個聽話的好學生,他總是能領悟到她的用意,甚至做得很好,以至於這麼一刻,她竟因他而感到一種難以自控的目眩神迷。
“好,好……我知道了……”
傅東倪和他在萬籟寂靜中親吻,她不知道房間隔不隔音,也不去想裴正會不會聽到,她現在隻想好好感受他歇斯底裡的野蠻。
每一麵都是裴珩之,值得被好好對待的裴珩之。
“不是故意要騙你,”傅東倪和他廝磨著,襯衫皺成一團,平坦的小腹上沁出汗水,“我今晚的確見到白焰了,葉啟的血樣就是他給的。”
聽到這話,裴珩之全身一僵,薄唇瞬間抿緊。
傅東倪被他突然的緊繃弄得倒抽一口氣,她撫了撫他僵硬的背脊,又好氣又好笑:“放鬆點行麼,讓我不要騙人的是你,我這真話還沒說完就這麼緊張?”
裴珩之悶不吭聲。
但傅東倪不會讓他繼續沉默下去,箍著他的下頜,帶著蠱惑問:“還要不要聽?”
她的動作又沉又緩,像一出吊足胃口的懸疑劇,留下的每個鉤子都精準無比地直擊觀眾痛點。
裴珩之肩膀都開始發起抖來,整間臥室裡流露出的信息素仿佛有團大火在燒,他麵紅耳赤,嘴唇動了動,最終閉著眼睛點點頭:“要。”
要聽,也要她。
朦朧的月光灑下來,將她骨感十足的眉眼輪廓照得格外清晰。
“他給我葉啟的血樣,是為了要我救出謝漾後,放謝漾一條生路,我猜不到他和謝漾是什麼關係,也對他的陣營保持懷疑。”
傅東倪額頭上起了細密的薄汗,汗水彙聚,沒入發根,她看著裴珩之恍惚又沉溺的神情,忍不住憐愛地親了親他的眼皮,繼續道:“但他告訴我,他知道當年卡流斯星發生過什麼。”
“隻、隻談了這些嗎……”裴珩之抓著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目光迷亂。
“不然還能有什麼?”傅東倪低低笑了聲,“荔枝,你未免有點小瞧我了。”
裴珩之的眸子像浸了水似的,他悶哼一聲,不置可否。
傅東倪手掌貼在他頭頂,抵著冰冷的床頭,將他蹙眉咬唇的表情儘收眼底。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我沒騙你。”她認真地說,“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將這話反推過來再想想。”
裴珩之緩了口氣,混亂的腦子順著她的話開始思考。
如果她還對白焰有感覺……
那麼以她的性格,彆說今晚翻陽台過來找他,就算當初傅逸明用法律壓她臉上,想來她也不可能會妥協的。
也許一開始她也糾結過,但答應和他結婚,不管她是想借由他重新開始,還是想利用他忘掉過去,都指向了一個事實——她的的確確不喜歡白焰了。
“可你還是被他影響,”裴珩之嘗到一點甜頭,不由得向她索求更多,“他一出現,你總是會失態……”
傅東倪見他這麼敏銳,不禁嘖了聲,乾脆停下來,抬手撩開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瑩亮卻有點折磨人的眼睛:“失態不是因為他本身,你能理解嗎?”
她是個Alpha,也是位能夠慧眼識珠,懂得欣賞優秀人才的指揮官,否則也不會對具有機甲天賦卻被強權欺壓的董奕奕伸出援手。
或許是當年少了個了斷,以至於在白焰身上發生的變故讓她著實感覺猝不及防和惋惜。
換做任何一個驕傲的人被折斷脊骨,她都會覺得惋惜。
更彆說白焰那邊的線索,事關蟲族寄生和卡流斯之戰的真相,這都是她身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反而他當年為什麼要和她分手,都在這些層層疊疊的迷影中變得無關緊要了。
“相信我一次,可以嗎?”傅東倪輕聲問。
裴珩之和她四目相對,眼眸愈發剔透,兩人對視一會兒,他忍不住圈住她緊實的腰身,又撐起來咬了她耳垂一口,啞著嗓子,委屈出聲:“傅一,你欺負人。”
傅東倪啞然失笑,調笑般開口:“我今晚這是又伺候,又坦誠的,怎麼就變成欺負你了?”
裴珩之將腦袋埋進她頸窩,悶悶道:“你明知道我什麼都會答應你……”
“我不知道,”傅東倪和他十指緊扣,掌心的燙傷隱隱作痛,她不管不顧,任憑熱意四湧,“但我現在知道了。”
她用另外一隻手撥弄著他殷紅的唇瓣,眸色也愈發深暗,唇邊溢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原來你什麼都會答應我啊?這麼乖?”
深海水汽鹹甜的味道,從裴珩之的每個感官毛孔滲入四肢百骸,他知道剛才那句話又給他自己挖了個坑,但他猶豫片刻,還是顫了顫濕成一縷縷的羽睫,在情意濃烈中,吻過那些冒著血線的牙印,低聲呢喃:“傅一,我愛你。”
這幾個字混著起伏的氣音一起撞進傅東倪耳膜。
她喘息聲驟然加重,背脊彎曲,用力抱住了他。
裴珩之看著她流暢的肩背曲線,月光在上麵緩緩流淌,看著她眼底深處的浪潮洶湧,看著她緊抿的唇,看著她繃起來的下頜。
這些都是她因他而起的表現。
他迷戀,他也沉淪。
“我愛你。”裴珩之無助地張著唇,一字一句地重複。
我愛你。
哪怕你不愛我,我也愛你。
時間流逝,黑暗中,所有的動靜慢慢歸於沉寂。
傅東倪動作已經儘量溫柔,她觀察著裴珩之的表情,安撫地順了順他的背:“好些了嗎?”
裴珩之還未從餘韻中回神,好一會兒,他眨眨眼,忽地往前傾身,將她鼻尖滲出的一滴汗珠卷入舌尖。
乾淨的味道,滿是她的信息素。
裴珩之饜足地舔了舔嘴唇,彎起淺淡的眉眼:“沒好。”
說著,他往旁邊偏頭,朝她露出自己白皙的後頸,指尖輕輕一點:“要你也咬回來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