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頭,你,你過來。”方廠長讓陳烈有空就教教他們功夫,陳烈就真的很用心在教。他們看守倉庫和巡邏都是輪流的,他今天跟著去熟悉了一下環境,回來沒事就教導剩下的人功夫。聽見有人喊他,他就轉過頭。一看是上午剛認識的保安,而且那個保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陳烈有些奇怪,但還是走了過去。
“有事?”這個時間應該還在巡邏才對,過來找他有什麼事?
那保安看了陳烈幾眼,很難把陳烈跟前麵那人聯係起來。他說道:“咱們廠來了一個男人還帶著兩個孩子,說是你的大哥,正在前麵鬨呢。陳頭你……”
他話還沒說完,陳烈就轉身往外走。一個男人帶著倆孩子,這讓他忽然想起半路上遇到的陳大根跟三丫五丫。依照他對那家人的了解,來他廠子裡鬨事,還真像他們能乾出來的事。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這個弟弟他心狠啊,自己一家日子過得紅火,都不管老娘兄弟。你沒看看他這倆侄女,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陳烈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陳大根的說話聲,聽著陳大根在那裡顛倒黑白,陳烈都要給氣笑了。他道:“是嗎?那你想怎麼樣?”
陳大根似乎沒聽出來這是陳烈的聲音,他想也不想的答道:“當然是把他的工作讓給我了,不然廠子裡給我找個工作也行。”陳大根說的理所當然,在場的和剛到的方廠長都覺得惡心,也因為陳大根這句話他們對陳烈的印象好了不少。
這陳大根一看就是嫉妒弟弟得了好工作才來鬨騰的,什麼活不下去了,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方廠長看向陳烈的目光帶著同情,他招陳烈的時候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陳烈親娘早就沒了,眼前這個自稱他兄長的男人應該就是後娘帶來的繼兄。一個繼子都敢這麼囂張,陳烈過得日子可想而知了。
方廠長眼裡的鄙視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在場的人都看個清楚。五丫見此暗道糟糕,她沒想到自己的爹居然這麼蠢,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他們的目的。大家鄙視的眼神讓她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她用力的咬著下唇手指甲使勁兒掐進手裡。
三丫低著頭,勾唇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眼裡是藏也藏不住的憎惡。可惜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陳大根的身上,根本沒有人關注她,不然一定能發現她的異常。
陳烈在此地看到陳大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心想還真讓媳婦給猜中了,那個女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過好日子。他環顧四周,站的筆直,然後說道:“我陳烈,九歲親娘過世,不到半年親爹娶了後娘。十歲起我就要自己出去找吃的,不然就要餓肚子。村子裡發的糧食根本就沒有我的份,每年冬天為了不餓肚子,我都要跑進山去挖樹根,啃樹皮。陳大根,你呢?”
陳烈問這一句也沒有非要他回答的意思,他接著說道:“說是繼子,日子過得比親兒子都好。你不用挨餓受凍,每天吃飽了就等著我伺候你們。這也就罷了,誰叫我娘沒了呢?我十五歲,你娘竄梭著我爹把我的名字報了上去讓我去參軍,為此還拿我唯一的嫡親妹妹做威脅。當初是你們說的,我去參軍然後每年給你們二十塊,你們就善待我妹妹。結果呢?我妹妹十五歲,你們把她賣給了個二十五歲打死兩任媳婦的漢子。然後拿著賣她的錢自己揮霍。”
“陳大根我問你,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陳烈看著他冷笑一聲,然後說道,“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既然你們給臉不要臉,那我還怕什麼。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