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魏映舒聞言,下意識回頭看了自己母親和舅舅一眼。

見兩人興奮的眼眶發紅,嘴唇顫抖,滿以為是喜自己所喜,儘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慰。

沒有半分對母舅的懷疑,魏映舒臉上的笑意褪去,神色冰冷道:“裴姑娘此時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又何必信口雌黃,做那小人行徑?”

以尚書公子為首的幾個少年也開口,看著裴涼的眼神滿是厭惡鄙夷道:“魏姑娘無需客氣,裴家自根子就是爛的,那等低劣之人養出來的小人,早料到她不會願賭服輸。”

“隻是沒想到言而無信也就罷了,居然指鹿為馬血口噴人。”

“正是,大娘與魏叔質樸醇厚,多年來辛苦操勞,全拜你裴家所賜。你竟還敢張口汙蔑,虧得魏姑娘還憐惜你當時年幼,一切因果俱不應遷怒於你。”

魏映舒冷笑:“如此看來倒是我異想天開了,竟會覺得裴正德養大的人或有不同。”

裴涼沒理會幾人,目光落魏母和魏舅舅身上,眼神透著譏誚。

“當初祖父顧念師徒之情,寧可背著言而無信驅逐傳人的名聲,如今倒成了小人顛倒黑白的便宜。他老人家在天之靈,恐怕也會反思當初心慈手軟。”

這話旁的人不明白,但魏母和魏舅舅卻是清楚得很。

兩人已經從興奮飄然中回過神來,聽了裴涼的話心裡一跳,暗道不好。

立馬搶在裴涼繼續開口前坐地大哭了起來。

尤其魏母,看著不聲不顯一婦人,簡直唱演俱佳,眼睛說著就紅了,滿臉是道不儘的滄桑和委屈。

但聲音倒是一點不含糊,保管這麼大一座酒樓,樓上樓下裡裡外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家那殺千刀的,曆來蠢笨木訥,老黃牛一樣替裴家做牛做馬。他自己大齡拜師,本就遭老爺子嫌棄,那會兒後廚什麼臟活兒累活兒不是他乾?”

“說是徒弟,還不如傭人,你裴富貴哪天不是冷嘲熱諷,奴婢一樣使喚?”

裴富貴麵紅耳赤,嘴裡結巴道:“你胡說,你,你血口噴人。”

隻不過在場都是天香樓老客或周圍街坊,記得魏啟貴的人不在少數,也知道裴富貴的德行。

便張口奚落道:“那倒也是,裴富貴自己沒本事,自然不待見裴廚那幾個接他衣缽的徒弟,魏啟貴手藝最好,也最得裴廚看好,自是重點關照,見天的找人麻煩。”

有老客佐證,不明所以的人更是偏向魏母這邊。

魏母接著哭訴道:“我們外姓人,承了老爺子的衣缽,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日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呐,生怕惹了丁點不滿。”

“那幾年老爺子身體不行,天香樓全賴我家那個支撐,在場不少貴客想是有印象的。為了不砸天香樓的招牌,累暈幾次這事幫廚的老夥計怕是清楚的。”

裴大廚選定繼承人後,確實有意隱退,兼有磨煉之心,所以在裴涼剛出生那兩三年裡,確實整個天香樓以魏啟貴為主廚,裴大廚隻偶爾出手。

要說那段時間天香樓是魏啟貴挑的主梁,倒也不假。

周圍的人聽完越發認可魏啟貴勞苦功高。

魏母淒涼一笑:“可再是兢兢業業又如何?外人終歸是外人。”

“原本老爺子雖則嚴厲,但日子尚且過得。可孫女露了天賦之後,就沒我家的位置站了。”

“那時候老爺子還算硬朗,大可再教一個出來,便把我家那個打發到新店。”

“可憐我家那個蠢的,不知老爺子深意,掏心掏肺幫忙打理,不知道的跟自家營生一樣。那分店從門可羅雀到座無虛席,裴富貴你敢說不是他的功勞?”

“你這麼說,那店不是我裴家出錢還是少了你姓魏的工錢?”裴富貴嚷嚷道。

不待魏母說話,便有人反駁:“話不能這麼說,整個京城開得起酒樓飯店的多了去了,有幾個像天香樓分店一樣生意火爆?”

“以魏廚當初的本事,多的是人樂意捧著分紅求他坐鎮,再不然自己湊合也能開,你裴家雖然對人有恩,但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功勞貢獻當天經地義。”

裴涼冷眼旁觀,算是看出來了,裴家這三人,裴父裴母是爛泥扶不上牆,本事不濟不說,連耍心眼比奸猾都不如人。

而原本的裴小廚一心做菜,本就性格木訥不善言辭,又得撐起真個天香樓,自然心思單純不通人情世故。

原著裡又被直接戳穿裴富貴收買評委,裴家三人淪為笑話,奚落之語四麵八方湧來,裴小廚便是心裡知道一些內情,在這種情況下也百口莫辯。

誰會相信一個人品低劣的人?

此時裴富貴陷落在周圍的指責中,魏家人還有魏映舒的一眾裙下臣看著他的醜態一陣快意,卻沒有注意到裴涼不知何時走近身為評委的顧修旁邊。

此時顧修手裡還不急不緩的剝著橘子,一場鬨劇看得津津有味。

見裴涼過來,似笑非笑:“裴小廚不替你爹解圍?”

裴涼笑了笑:“魏大娘所言不實,但說家父的話倒也不算冤枉。”

見顧修臉上露出訝異之色,裴涼道:“嫉賢妒能,行事刻薄,腦子裡全是旁門左道,卻又口笨拙舌連麵上體麵自己都掙不回來。祖宗家業被他一手敗落,接下來且有得淒涼日子品嘗,這會兒隻是開胃小菜而已。”

“正好早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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