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2)

高浚坐了過來,因為床上堆滿禮物,坐的地方不多,他便直接坐到了裴涼旁邊。

溫潤的水汽還有他剛剛用的沐浴露清香傳了過來。

高浚伸過手,像是把裴涼圈在懷裡一樣,一樣一樣的細數那些禮物――

“都是這些年攢下的,這是在中古店淘到的古董。這是偶然得到的一塊原石,自己畫了設計圖製作的。這是黃金時期一位傳奇女星用的寶石口紅套,這是……”

那些禮物隨著裴涼拆解開,高浚一樣樣細數它們的來曆。

都是這幾年他看見覺得適合,便搞到手想送給她的,卻沒有寄回國,而是自己親手帶了回來交到她手裡。

裴涼自然感動不已,這些禮物不見得每一樣都價值高昂,但卻每一樣都具有非凡意義,用心無比。

在這份心意下,幾年來略有些疏於聯係帶來的生疏逐漸消弭不見。

裴涼摸了摸他微潤的頭發,笑道:“你有心了,我都很喜歡。”

感覺卻道:“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想送給姐姐的。”

裴涼疑惑了一瞬,接著自以為猜到對方心思道:“千萬彆這麼想,你在異國他鄉,資金人脈都有限,怎麼可能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識貨的人,偶爾競爭不下來,也是正常的事。這些我已經很喜歡了,哪裡還有遺憾的?”

高浚卻搖了搖頭,眼神深深的看著裴涼:“不是的,東西已經帶回來了。”

“就看姐姐,肯不肯拆開。”

說著輕輕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浴衣帶子上。

裴涼整個人都僵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

關鍵是誰能想到啊?以前高浚還是個小孩兒呢,現在分開好幾年,這才回來第一天,誰能想到啊?

而且他不是應該很討厭這種事嗎?今天見麵還刺了她和謝忱的關係來著?

想到這裡,裴涼的臉沉了下來,她認真的問高浚道:“你回國,是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回來的?”

“你覺得我當初帶你回來,是不懷好意?”

高浚臉上有些驚慌:“不是,姐姐你彆誤會,我自願的。”

裴涼歎了口氣:“你先住幾天,然後回X國吧,現在公司拓展了那邊的業務,你可以在那邊發展。”

高浚急了:“我根本不喜歡待在X國,我當初離開是無法容忍你一直拿我當小孩子看。”

“我就是喜歡姐姐而已,哪怕你不想回應我也沒有關係,可你不能把我往國外趕。”

裴涼整個腦子都是麻的,如果高浚說的沒假,那難不成他一直以來對謝忱的敵意是為了這個?

裴涼可不信這麼幾年,兩人寥寥的通訊能讓高浚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什麼轉變。

所以她不可置信道:“你那會兒才多大?”

一般來說一個初中生會對一個二十四五的成熟女性產生這樣的想法嗎?天地良心,裴涼以為他那會兒把自己當做他媽那個位置呢?

高浚眼神幽深道:“看,我就是忍受不了你這樣,所以乾脆離開等自己長大。”

說著他靠近,成年男人的壓迫力體現了出來:“長大到你看著我,會用看一個男人的眼光為止。”

好巧不巧,這時候謝忱的電話打了過來。

安靜的房間氣氛陡然被電話鈴聲打破,裴涼拿出手機,卻被高浚一把抽了過去。

他仿佛隨時按了拒接鍵,接著就把手機隨意往床上一扔,電話果然沒有再響起。

裴涼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就不可愛了。”

高浚挑眉:“姐姐你這樣的話,是對你弟弟說,還是對一個對你感興趣的男人說?”

裴涼沉默了一會兒,她這人對自己渣女本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很多時候她不是不明白,隻是難得糊塗而已。

真正需要的時候,把以前的蛛絲馬跡串聯起來一琢磨,一下子就門兒清。

於是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你根本不用做這些的,我說過把你當自己弟弟,不是一時的憐憫而已。”

“是真的覺得你在某種意義上和我很像,你的心裡滿是悲傷和敵意,遊離在現實之外,但又拚儘全力的想要好好活著,所以我絕對無法對你置之不理。”

“你根本不必去羨慕任何人,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真論起來,當初高浚開始黏著她,是在父母出事之後,那時候裴涼一直以為自己是他脆弱時的精神寄托而已。

而對方對於謝忱的敵意,也是小孩子的獨占欲而已,現在看來,他對謝忱滿是取而代之之意。

以高浚的早熟,怕是當時她對謝忱做了什麼事,讓他產生了某種安全感。

裴涼抽回放在帶子上的手,老實說如果是一般情況,像高浚這種極品的弟弟,裴涼還真會蕩漾。

但即便高浚不說,她也不是不能感受到對方的異常之處,並且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對方把她當做某種精神上的救命稻草,需要的是從她這裡得到她唯獨沒法給彆人的安全感,裴涼自認但凡是個人,就不能這麼‘趁人之危’。

高浚眼睛裡產生水汽,不是年少時故作可憐引人憐憫的演技,而是不自覺產生的觸動。

他深深的看著裴涼,突然就明白他當初不僅錯估了謝忱,更錯估了裴涼。

他以為自己所羨慕的裴涼傾注在謝忱身上的遷就和保護,隻要自己替代了謝忱就可以。

但裴涼的心卻比他想的要溫柔得多,所以謝忱能憑著可笑的理由攥得她死死的,所以她不會在洞悉自己的不安後順勢而為。

這份溫柔本來就是他渴求的東西,現在卻被它阻礙。

高浚笑了笑,眼睛因為裡麵布滿水光而亮晶晶的。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你也會永遠保護我?”

裴涼抱過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像是隔著時光,給上輩子千瘡百孔的高浚帶去了安慰一樣。

“姐姐保護弟弟,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從高浚房裡出來的時候,裴涼都驚歎於自己的定力。

回到房間,想著剛剛掛了電話,小學雞肯定得鬨脾氣了,不知道又得哄多久。

正打算給那邊打電話,結果手一碰到屏幕,上麵顯示居然是通話中。

裴涼:“……”

合著高浚沒有掛電話,而是點的接通?

裴涼連忙將電話放在耳邊:“喂――”

還沒想好怎麼哄,那邊卻率先開口道:“不是要玩絕對指令嗎?下命令吧。”

謝忱的聲音變得□□:“我的主人~”

*

裴涼穿入第三個任務世界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意猶未儘。

第二個世界著實舒服了些,單是現代社會的便利就不是很多世界能比。

因為在結束時簡單的跟係統聊了一下,每個宿主的任務世界背景比例是隨機的。

有些人運氣好,接連好幾個都是和平繁華的現代或者未來世界,有些人運氣不好,往往都落在亂世或者古代,甚至末日的都有。

於是趁著世道好的時候,便多多享受吧。

因為有的世界,生存難度或許比攻略難度還要高。

而這次裴涼睜開眼,接收到注入腦海中的原主記憶和原著信息,頓時便收起了在現代世界功成名就後享受了那麼多年的慣性。

畢竟這個世界不安全,並且有點讓人匪夷所思的,係統給出的原著信息,居然是有缺損的。

裴涼倒不是依賴原著的選手,但這麼異常的事肯定也得問問。

係統便光棍道:“是某些宿主任務失敗被抹殺前乾的,大概是自己活不成,就想後麵的人也不輕鬆吧?”

又道:“不過如果花費積分的話,可以修補哦!”

“反正積分放著暫時也沒用,你――”

“不用,就這樣吧。”裴涼道:“區區這點破損犯不著花費珍貴的積分。”

說起來明明每個世界都有積分獎勵,但卻從不公布積分能夠兌換什麼。這會兒係統出來誘導裴涼使用積分在這種看似重要,實則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就耐人尋味了。

揮揮手將係統開了免打擾模式,裴涼估摸著,如果以後會有更刁鑽的方式誘導自己使用積分,那麼就可以證明自己所想了。

收好這些思緒,裴涼視線落在自己現在的處境上。

此時她身處一個陰暗的地牢,有一男一女被拇指粗的鐵鏈鎖在麵前,顯然已經受過一輪招呼了,二人身上能透過破損的衣物看出皮開肉綻的傷口。

男的目眥欲裂的看著包括裴涼在內的三人,整個人披頭散發,眼裡被怨恨和詛咒填滿。

女的傷勢要輕得多,臉上更多的是畏懼之色,極力縮小存在感,倒是沒那股仇恨支撐的不畏生死。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角了,而與前兩次一穿過去就作為受害人炮灰的處境不同。

原主在這個世界裡可是貨真價實的反派炮灰,雖然經她手直接做下的惡事不多,但絕對也是助紂為虐。

裴涼旁邊的二人便是這個身體的父兄,斬月門的掌門和少掌門。

數月前江南名門韓家一夜被人滅了滿門,慘案震驚一時,卻至今沒有告破。

唯有當時在外遊曆的叛逆子韓未流躲過一劫。

韓未流苦苦追查滅門真相,勢要找出凶手,報血海深仇。苦尋數月,終於找到當初滅門之夜重傷幸存,遠遠躲起來的老仆。

老仆告訴他,當時參與滅門的全是頂尖高手,隻可惜所有人都蒙著麵,功法兵器也有所掩飾,他也認不出來。

但其中有二人,在做下惡行之後開口說了話,他絕對不會聽錯。

赫然就是韓未流未婚妻子的父兄,斬月門裴家父子。

二人夥同他人,滅韓家滿門,甚至淫.辱韓家年輕女眷,簡直禽獸不如。

韓未流一聽,立刻提刀前往斬月門報仇,路上偶遇二流門派出身的江湖騙子夏雲紗,因種種巧合被她纏上,一起來到了斬月門。

結果兩個三腳貓功夫的家夥雙雙被抓,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裴掌門看著韓未流,臉上露出笑意:“正想去找你,不想你卻親自找上門來了。”

“你父親那老東西倒是口風緊,這麼寶貝的東西,一藏藏了幾十年,要不是他偶然醉酒說漏了嘴,恐怕這個時候你已經風光迎娶我女兒,叫我一聲嶽父了。”

韓未流差點沒吐出來,他聲音虛弱但充滿怨恨道:“你不配!”

裴少掌門也就是原主的哥哥一記窩心腳踹過去,直接把韓未流踹得吐血。

他冷笑道:“這麼說那是我爹抬舉,你一條爛命還敢嫌棄我裴家?”

“還有你姐姐,往日裡是多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成了我的胯.下玩物?”

韓未流聽著眼睛幾欲滲血,那視線恨不得一片片剮了裴少掌門。

但這無力的怨恨卻讓對方更加得意,他發出尖利的笑聲,本來尚且算是英俊的容貌變得陰險不堪。

“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妹妹?”

裴少門主回頭看了裴涼一眼,笑道:“不怕告訴你,我妹妹從未喜歡過你,要不是看你個傻子好騙,誰會吊著你?”

“你爹娘故作姿態,對我裴家挑三揀四,最後經受不住你鬨騰,才鬆口與我裴家結親。論親時一臉的傲慢張狂,可惡至極。”

“可惜你父親空長一副精明相,實則蠢笨如豬,懷璧其罪啊,那麼要命的事居然說漏了嘴。”

“韓未流,要刨根究底,這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執意娶我妹妹,又怎會有今日?我們說到底不過是人性本能,順勢而為罷了。”

韓未流眼睛裡仿佛淌出了血淚,整個人被無儘的悔恨撕扯,腦子劇痛恍惚,眼前的場景仿佛被割裂成兩片。

裴家少掌門繼續道:“如今你裴家死絕,我妹妹自然不用再虛與委蛇了,在你苦尋凶手這數月,她已經與江家長公子定了親――”

裴掌門不耐道:“好了,不用跟他廢話,那地圖缺的那一塊,咱們翻遍了韓家都找不到,嚴刑拷問姓韓的他也不說,可他老婆倒是與他夫妻情深,看不得丈夫受苦,透露了些許端倪。”

“雖被立馬打斷,但老夫也多少有些猜測。果然拷問這小子貼身仆人,證明猜想。”

“地圖缺失那塊,必是紋在了這小子身上。因用複雜的花紋掩藏,所以無人發現端倪,可卻從小交代他不許在任何人麵前暴露紋身,也隻有貼身仆人偶爾瞥到一眼,卻來不及看清。”

裴少掌門連忙取下強上的刑具剝.皮刀,迫不及待道:“既如此,我便將他那塊皮剝下來。”

卻聽一直沒說話的裴涼開口了:“兄長且慢,由我來吧。”

裴少掌門回頭,皺眉一臉質疑道:“你來?你不是最厭惡這血腥醃H?”

裴涼卻笑:“兄長動作粗莽,剝.皮可是個精細活兒,切勿損壞了一星半點。”

裴掌門點了點頭:“既如此讓你妹妹來吧。”

裴涼從裴少掌門手裡接過尖刀,顛了兩下試了試手感。

她一世為廚,刀就是她身體的延展,操作的精密程度令人咋舌,而原主從小習武,雖然造詣不深,但也身輕如燕,身手矯捷。

裴涼回頭問了一句:“父親,這人留著可還有用?其實殺掉放其血,待血液流乾,屍身未硬之時,最能保證完整剝皮。”

裴掌門搖了搖頭:“不行,地圖還有諸多未明之處,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或許從小被無意識灌輸了地圖的秘密,還待挖掘。”

裴涼點頭:“既如此,便煩請兄長按住他了。”

“嘖!你怎麼這麼麻煩?”裴少掌門不耐道。

裴掌門轉頭嗬斥:“讓你去就去,你妹妹這般妥帖是好的,原本我還當她――”

話沒說完,裴掌門仿佛感覺到視線盲區有隻手飛速動了一下,接著自己喉嚨一涼,然後一股溫熱液體洶湧噴濺而出。

直濺了他兒子一身――

那是,腥紅的血?他的血!

裴掌門下意識回頭,可有人比他更快。

在被他的血液乾擾視線的一瞬,一把刀已經橫過他兒子的脖子,然後臉上的驚訝都還來不及露出的裴少掌門,也跟他爹一樣,喉嚨多了一個細如發絲,但是絕對夠深的切口。

那傷口太過利落了,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倒地,就意識到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

裴掌門想運內力,可這樣的結果是血液流速更快,直接嗆滿了他的氣管。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嘴裡鼻孔還有脖子上全是血沫。

莫說是他們,就連對曾經的心上人,如今恨之入骨的仇人之女,覺得她滿臉可憎的韓未流都懵了。

卻見裴涼一臉冷漠的來到裴少掌門麵前,手起刀落剁掉了他的雞.兒。

此時裴少掌門甚至還沒有斷氣,劇痛讓他發不出來聲音的喉嚨嗆了一大口血。

就聽裴涼冷冷的聲音響起:“怎麼?長根幾把很得意?”

“男人的雞.兒得好好管呐,你管不了,那跟人亂發情的狗有什麼區彆?”

“既然投胎變成了人,就不能乾畜生才乾的事對吧?既然管不住,那就剁了唄。”

說著裴涼還用那尖刀一戳,把那貨戳了出來,在裴少掌門死不瞑目還有一口氣的眼神下。

表情惡劣的笑了笑:“放心,你這輩子可憐,生而為人卻跟畜生一樣不能自控,作妹妹的肯定也不會讓你下輩子也延續這苦難。”

“一會兒我會讓人剁碎了喂狗,哥你來得乾乾淨淨,走也該不留禍根,下輩子投胎,做個無根好男人吧?”

古代可不比現代,死無全屍,尤其對男人來說的雞.兒,那是天大的事。

沒見太監都要拿石灰保存自己那物,等死後合葬嗎?

裴涼這般殺人連帶誅心,讓裴家父子二人,最終死了眼睛都沒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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