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崢深深凝視著她,而後直接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肆意的掠奪。
顧見歡任由他攻城掠地,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她早已經習慣了,都懶得掙紮。
半響後,才鬆開她,聞崢輕舔了舔下唇,看向地上錯愕的程晏,“看清楚了?以後離她遠點。”
……
聞崢慢條斯理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看著一身狼狽跌坐在地上的程晏,麵無表情垂下漆黑的眼眸。
他輕嘖了聲,聲音冰寒徹骨,讓人背後涼意四起,“我的人也敢招惹。”
“說說看,你是怎麼誘騙她,上你車的?”
聞崢垂眸,眸底掠過寡淡的光。
他絕不相信,失憶後的顧見歡有這膽子,敢一個人跑出聞家,唯一的解釋,隻能在其他人身上。
宋陽查了近期以來彆墅外的監控,程晏的車時不時會停在附近,一停就是好幾個小時,看來是預謀已
久。
程晏覺得他這話說得特彆有意思,笑了聲,“你怎麼知道,不是她自己想離開?你管她管的還不夠嗎?”
“誰都會煩吧?明明是個人,卻連人生自由都沒有,有時候我覺得見歡還挺可憐的,遇到你這樣的人。”
偏執有病態,隻懂得掌控和占有。
沒有顧見歡在他身邊影響情緒,聞崢明顯冷靜了許多,他低低笑了聲,笑聲裡不含一絲溫度。
他輕眯起眼,冷冷覷了程晏一眼。
**
昏睡中,顧見歡做了一個噩夢。
夜半,雨還未下,閃電撕裂天幕,生生拉扯出淒厲的味道。
她拚命的在林間小路中奔跑,慌不擇路。
出門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換鞋,小皮鞋在奔跑中磨得腳後跟生痛,她忍著疼,甩掉鞋子,光著腳繼續往前跑。
矗立在身後的彆墅燈光漸漸變得渺小,但是顧見歡不能鬆懈,亦或者說,是不敢。
身後好像有豺狼虎豹在追捕她,內心裡巨大的恐慌,讓她不敢有片刻鬆懈。
狂風吹亂了少女秀長的發,被雨水打濕後,貼住了冷白的肌膚。
雨,傾盆而下。
視線被雨水濕潤,變得模糊不堪,顧見歡緩下腳步,卻突然聽見身後清晰的狗吠聲。
“這是她的鞋,快追,彆讓她給跑了。”有男人的聲音傳來,在暴雨如注的林間,顯得格外突兀。
顧見歡神情一凜,麵上有幾分無措。
有人要追上來了。
慌亂之中,腳腕崴了一下,顧見歡吃痛,整個人撲倒在泥濘的小路上,渾身臟透,手肘蹭破了皮。
她顧不得那麼多,費力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歡歡。”
直到身後傳來男人涼薄的聲音。
顧見歡腳步猛地一頓,驚懼的回過頭,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撐著黑傘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要去哪啊?歡歡。”男人一身清貴冷戾之氣,深邃的眉眼盯著她,溫柔的誘哄道:“乖,我們回家好不好?”
顧見歡身體難以抑製的發抖,她一步一步往後退著,絕望的搖著頭,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直到——
十字路口一輛疾速而來的汽車突然出現在顧見歡的餘光之中,她來不及避讓
。
“歡歡——”
閉眼前,除了耳邊那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她再無其他知覺。
……
顧見歡心臟一悸,猛地睜開雙眼。
她驚魂未定的喘著氣,好半會緩過神來,看到周遭的環境,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閉上雙眼,噩夢裡的場景在她腦子裡一幀一幀晃過,而夢裡麵的男人居然頂著一張聞崢的臉。
顧見歡後背一悚,睜開眼來。
房間裡一片昏暗,窗簾死死鎖住了外邊的光亮,顧見歡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白天還是夜晚,她好像睡了很久。
她正打算起床,房間門由外往內推開,鐘姨本打算檢查下顧見歡的高燒退下來沒有,推開門就見她坐在床上,待待的看著她。
“小姐醒了?”
顧見歡嗓子乾澀,說不出來話,於是點了點頭。
鐘姨心下一喜,“我去告訴先生一聲。”
顧見歡原本打算叫住她,可是嗓子乾澀澀的,隻能看著鐘姨關上門離開。
她晃了晃,腦子裡又想起了那個夢。
鐘姨離開後,轉身去了書房,敲了敲門,陸裴上樓來,見狀叫住了她。
“鐘姨,怎麼了?”
鐘姨聞聲回頭,“小姐醒了,我過來請先生。”
“聞總剛剛才睡下,不用去打攪他,我去就行。”
顧見歡昏迷了一天一夜,聞崢就在窗邊守了一天一夜。
陸裴好不容易才讓聞崢睡過去,他近來失眠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徹夜都睜著眼睡不著。
可能是人不在身邊,他心難安。
鐘姨點了點頭,“聽陸醫生的。”
陸裴抬腳走進了顧見歡的房間,給她做了檢查,確定她燒退了,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後才放下心來。
做完檢查,陸裴見她情緒不對,又想起清港鎮的一些事,不免皺起了眉頭,“在想什麼?”
顧見歡怔了瞬,又緩緩搖了搖頭,“我做了個夢。”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嗓子裡似是布滿沙礫,她的聲音嘶啞又枯老,沒了往日的靈動。
陸裴警惕起來,“夢到什麼了?”
顧見歡有些恍然,“夢到……我出了車禍。”
陸裴手心緊了緊,之前檢查的時候,他就知道顧見歡會有恢複記憶的這一天,沒想到比他逾期的還要早。
一旦她想起以前的事,她和聞崢……
他抿了抿唇,“你應該受了較大的刺激,所以做了噩夢,彆亂想,隻是夢而已。”
顧見歡睫毛顫了顫,又恍然點了點頭,顯然沒有懷疑他說的話。
她悶悶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頹然的靠著床,那雙低垂的小鹿眼,不知無神的盯著什麼看。
“是這樣嗎?”
她低聲喃喃,總覺得那個夢真實得可怕,就好像發生過一樣。
陸裴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你出車禍是上學路上,司機疲勞駕駛導致的。”
顧見歡回想起來,她剛剛從車禍昏迷中醒來的時候,陸醫生確實是這麼跟她說的。
陸裴見她情緒不佳,安撫道:“見歡,不要胡思亂想,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身體還很虛弱,待會記得吃點東西,再吃藥。”
“謝謝你啊,陸醫生。”
顧見歡稍稍抬頭,朝他溫吞一笑。
“不用謝,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該走了,醫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陸裴收拾著書桌上的醫療設備,裝進醫療箱。
顧見歡咽了咽唾沫,糾結了會,問道:“陸醫生,我能跟你打聽一個人嗎?”
陸裴一愣,回頭看她,“想問什麼直接說。”
“你知道程晏這個人嗎?”
顧見歡記得在上次宴會的時候,陸裴和程晏還站在一起說過話,所以篤定兩人是認識的,於是又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清港鎮她被聞崢抱上車的時候,還看到他在雨幕中掙紮著站起來,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她的錯,程晏不該挨那一腳的。
陸裴聞言,愣了愣,“他出國了。”
顧見歡猛地抬頭,“出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聞崢:我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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