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見歡對
父親這個角色,也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她想,畢竟兩人是親緣,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兩個人見麵如仇敵。
顧見歡咬了咬唇。
她不確定陸裴知不知道這些,有些無從開口。
不過陸醫生不是和聞崢從小一塊長大的嗎?所以他應該清楚?
陸裴見她欲言又止,“想問什麼?如果我能回答得上,都會告訴你的。”
顧見歡抬起眼睫,繃住了臉,“陸醫生,你認識聞崢的父親嗎?”
陸裴皺眉,瞧了眼正在餐廳清理衛生的鐘姨,抿了抿唇,“我們去花園轉轉?”
見陸醫生的樣子是有話要說,顧見歡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彆墅的後花園。
現在是下午時分,夜晚降臨之前,天氣漸漸轉涼。
陸裴和顧見歡尋了花園中心的園子坐下。
“你們今天見到了聞卓霖?”
昨天陸裴還去聞崢公司幫他複查過,病症沒有複發的情況,今天卻莫名發了病,他本來就覺得奇怪,但是狂躁症這個病不好說,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
顧見歡目光微閃,“見過了。”
這就怪不得聞崢會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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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嚴格意義上來說聞卓霖並不算聞崢的親身父親,而是養父。
聞崢的母親是個富家小姐,聞卓霖是她家資助的窮學生,後來見他可憐,便接到了家裡養著。
窮酸少年,雖眉目清雋模樣俊俏,在千金小姐麵前,還是自卑到了穀底。
兩人年紀差了十歲,聞母隻把他當做親弟弟疼著,維護著他幼小脆弱的自尊心。
沒人想到少年隻是在她麵前裝得像個乖順的弟弟,內心的齷齪的想法已經在他內心底生根發芽。
“他們後來在一起了?”顧見歡眸光停滯片刻,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陸裴,詢問的口氣。
陸裴搖了搖頭,“後來她嫁人了,嫁給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
聞母結婚後過了段幸福日子,後來丈夫公司破產,人受不了刺激跟著跳了樓,那時候她被查出來懷孕。
陸裴抿唇,“生聞崢的時候難產離世,後來,聞崢就被聞卓霖收養。”
顧見歡眨了下眼,內心有些觸動,她咬緊了唇,靜靜的聽陸裴說著。
“我不想細說他後來的遭遇。”陸裴頓了頓
,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看向廚房忙碌的鐘姨,“聞卓霖把聞母的死歸咎在聞崢身上,如果不是鐘姨護著,聞崢小時候應該被虐待致死了。”
他儘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整件事的脈絡。
顧見歡臉色一晦。
過了十幾秒她才聲音暗啞的開口,“……虐待?”
她哽咽了聲,聲音裡幾乎帶上了哭腔。
陸裴知道她一時沒辦法接受,緩和了下語氣,“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是過去了很多年。
可這件事對於聞崢來說,又是怎樣的陰影。
顧見歡壓下眼睫,抿緊唇沒有說話。
頓了片刻,她才深吸一口氣,“聞崢的病和這件事有關對嗎?”
陸裴並不算隱瞞她,“算是。”
“見歡,我能不能懇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他繼續說道。
顧見歡抬起頭看他,“你說。”
“對他好點。”
陸裴說出這些,其實是有私心的,如果哪天顧見歡恢複記憶,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她恐怕會想儘辦法離開的。
他打感情牌打得確實不光彩,但好歹能影響顧見歡以後的決定。
顧見歡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會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陸裴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猜他該醒了。”
顧見歡點頭,“我上樓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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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崢坐在床上,白襯衫扣子解開著,精瘦腹部的八塊腹肌下有一道疤,疤痕不短,雖是舊傷,看著也駭人。
那是他十五歲的時候太過叛逆,和聞卓霖打起來,一刀給刺的,聞崢差點兒丟了命,鐘姨送他去的醫院。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想儘辦法離開聞家。
他看著那道疤,眸光晦暗又危險。
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男人漆黑的眼裡薄霧終於撥開了一絲清明。
門由外向裡推開,顧見歡探了個小腦袋進來,見聞崢醒了正坐在床邊,她輕喚了他一聲。
“聞崢。”
顧見歡走進了房間,身後跟著陸裴。
“陸醫生來了。”她說。
聞崢眸光一閃,抬起手穿好了襯衫,在顧見歡看到他腹部的傷疤之前。
“來了?”
嗓音沉沉的。
陸裴應聲,“剛剛見你還在睡,我和見歡在樓下聊了會天。”
“聊天?”
聞崢抬眼,輕舔過乾澀的唇,那雙漆黑的眼幽暗深邃,泛著晦暗又危險的光。
陸裴懂他,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是不喜有人單獨和顧見歡接觸,連忙轉開話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見歡也察覺到聞崢情緒不對,她想了想,“聞崢,你們先聊,我去樓下看看鐘姨做好飯了沒有。”
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聞崢輕輕蹙了蹙眉頭,從門口消失的背影收回目光,壓下眼底暴戾的情緒。
“你們聊了什麼?”他問。
大概是經曆得多了,麵對聞崢的詢問,陸裴明顯淡定了許多,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聊了很多,你想聽什麼?”
聞崢終於抬起了頭,淩厲薄削的眉峰挑起,眼底掠過危險的光,陸裴背好莫名一悚。
他清咳了咳,“開個玩笑,我們就聊了些家常。”
聞崢瞥他,“你們還能聊家常?”
陸醫生無奈,“你不知道,我們男醫生也是很八卦的?”
作者有話要說:聞崢:老婆,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