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仇舊恨
葉緩歸一頭一臉都是血,他後背已經疼到麻木了。此時聽到謝平波嘲笑譚渡之的聲音,他哪裡還能站得住?當下他就想要往驛站中衝去,但是沒動兩步,他就被那個身材高大的修士攔住了。
修士沉聲道:“你受傷了,先治療一下吧。”
葉緩歸著急的搖頭:“不行啊,老譚他遇到仇敵了!我要去幫他!”
修士道:“謝師叔有金丹修為,即便你過去也無濟於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瓶丹藥從中倒出一粒來遞給葉緩歸:“吃吧。”
葉緩歸哪裡敢吃,自從和譚渡之認識了之後,九霄仙門在他的眼中就如同洪水猛獸。
他堅定的拒絕:“不用,我沒問題。”
他轉了一個話題:“對了,老譚和那個姓謝的有什麼過節?”
那修士麵色一沉,葉緩歸等了片刻見他不說也不想問了。他拉起吉祥的韁繩:“走,吉祥,我們去幫老譚去!”
看著血人似的葉緩歸,修士們低語:“周師兄,接下來怎麼辦?”
領頭的修士扭頭看了看驛站的方向,他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葉緩歸剛走到驛站門口,就見驛站的大廳中有十幾個漢子。他們或坐或立,此時他們正盯著堂屋東南角。東南角上,有個身材精瘦的人正捏著譚渡之的下顎。
譚渡之癱坐在地上,他狼狽的用左手撐著地麵不讓自己倒下去,因為下顎被人製住,他的脖子伸長露出頎長的脖子。
譚渡之的頭發又長又順,此時長發如瀑布一般順著後背和前襟滑下在地上蜿蜒。這一幕太驚豔,盯著這邊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被譚渡之的容貌吸引看直了眼,還有什麼比不能自理任人宰割的美人更加能激發人的本能?
謝平波麵容扭曲,他心中升出了施虐的衝動:“求我啊譚渡之,隻要你求我,趴在地上給我磕頭。大喊十遍:譚渡之有眼無珠,求謝平波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我就放你走。”
明明是受製於人,譚渡之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窘迫和慌亂。他漆黑的瞳孔從眼前人麵上掃過,眼底有著深深的不屑。似乎眼前的人隻是一隻小蟲,他根本不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譚渡之的反應刺痛了謝平波,他臉漲紅聲音尖銳像是被人捏著喉嚨的鴨子:“譚渡之!你這是什麼反應?!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譚真人?!”
譚渡之聽到騾蹄聲,他看向了門口,根本沒把謝平波放在心上。
謝平波麵色漲紅喘了兩口粗氣:“譚渡之!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知好歹的東西!”
說著他抬起了右手猛地向著譚渡之臉摑去,隻聽一聲脆響後,譚渡之偏過了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看到這口血,謝平波心情舒暢:“你也有今天!當日在淩霄峰,你當著師門幾百同門的麵掌摑於我,這個仇,我今日要千百倍的還給你!”
說起謝平波和譚渡之的恩怨,三兩句話已經說不清了。譚渡之天資過人,從入了九霄仙門開始,他就展示出了常人難以匹敵的修行實力。
當時九霄仙門的掌門還不是盛懷義,老掌門見到譚渡之實在喜歡的不行,就想將他收為親傳弟子。然而老掌門還沒來得及實行,就突然仙逝,這之後譚渡之便成了盛懷義的親傳弟子。
謝平波在譚渡之入門之前就拜了淩霄峰長老為師,加上他的叔叔是宗門長老謝懷仁,宗門對他一直照顧有加。按道理他和譚渡之同為內門弟子,不說親如手足共同進退,至少也不應該敵視到這種地步。
在謝平波看來,這主要怪譚渡之太過分。譚渡之處處都要壓他們這些內門弟子一頭,明明他入門時間比自己還晚,修為卻蹭蹭蹭的一個勁往上。這怎麼能讓人不嫉妒?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譚渡之長得這叫一個美,迷得宗門內外的大姑娘小夥子五迷三道的。謝平波喜歡了幾百年的一個小師妹,就因為看了譚渡之一眼,回去之後就茶飯不思日思夜想魂不守舍。
為了讓小師妹開心起來,他服下了幻顏丹變成了譚渡之的模樣去接近小師妹。那段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甚至想著隻要和小師妹在一起,他就算不修仙了也沒關係。
結果沒想到有一天事情敗露了,小師妹羞愧難當嚎哭著離開了,回去之後就服下了劇毒的丹藥自儘了。他痛不欲生時,譚渡之竟然當眾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將謝平波的自尊打得稀碎,修為倒退二十年。兩人的梁子自此也就結下了。
譚渡之失去修為之後,謝平波幾次三番去水牢中羞辱他。可還沒等他羞辱夠,譚渡之竟然不翼而飛了?
還好還好,天道對他不錯,他出來追查靈劍下落,竟然找到了譚渡之。小師妹的仇和當日他對自己的羞辱,今天要一並還了!
謝平波眼中都是血絲:“受死吧譚渡之!”
眼看謝平波的第二巴掌也要落下,葉緩歸再也不管強大的實力差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譚渡之麵前攔住了謝平波:“住手!”
謝平波微微一愣:“你是何人?”
就在這愣神的瞬間,吉祥殺到了。不得不說,吉祥是一條聰明又護主的騾子。看到葉緩歸跑,它跑得比他還要快!
謝平波隻聽耳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他神識還沒來得及放出,吉祥的後蹄就已經殺到了。吉祥衝到了他身後,電光火石間,它抬起後蹄對著謝平波的側腰猛地一踹。
謝平波飛了起來!他化作了一道殘影飛出了驛站大門!
吉祥一蹄子得手立刻得意的‘啊啊啊~’叫了起來,直到聽到騾子叫,驛站裡麵的那十幾個人才回過神來:“謝仙長!謝仙長你沒事吧?!”
他們魚貫而出去攙扶倒在門外的謝平波,謝平波側身倒在地上,腰上有個大大的蹄印。這一幕實在太搞笑,四周響起了輕微的笑聲。
一個金丹修士被驢踢飛了,這事情要傳出去,謝平波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葉緩歸鬆了一口氣,他對吉祥豎起大拇指:“好像的吉祥!”
吉祥開心的叫了兩聲,能得到主人的肯定,它非常驕傲!
譚渡之瞅著葉緩歸的後背,葉緩歸後背已經被血染透了。譚渡之眼神暗了:“你受傷了。”
葉緩歸連忙轉過頭來,他伸手在衣擺上擦擦,等擦乾手上的血時,他趕緊把譚渡之扶了起來:“我沒事,你怎麼樣?你吐血了!”
譚渡之溫聲道:“不礙事。你的傷口要趕緊處理,周銳他們沒有給你丹藥嗎?”
葉緩歸小聲快速的說道:“我怎麼敢吃九霄仙門的丹藥,我又不傻。”
譚渡之梗住了,他幽幽的說道:“嗯,不傻。”
葉緩歸招呼吉祥:“吉祥,過來!”吉祥果然聽話的噠噠噠的走了過來。它得意的仰著脖子噦噦的叫了兩聲,剛剛踹了一個人,吉祥心情特彆好。
葉緩歸感覺自己身體有點軟,他撐著譚渡之的身體還在抱怨著:“你是不是傻?!我讓你跑,你怎麼跑到敵人這邊來了?現在好了,你的仇人正愁找不到你,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譚渡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葉緩歸感激的說道:“老譚,謝謝你。”
要不是譚渡之以身涉險,他現在已經被妖獸啃了。
譚渡之的手搭在葉緩歸肩頭,從他認識葉緩歸開始,他就是乾乾淨淨的。他特臭美,每天都要搓澡豆把自己洗的香噴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灰頭土臉一身血的葉緩歸,他半身都是血,頭發被淤血粘成一縷一縷的。
此時的他絕對算不上好看,甚至還透著幾分狼狽和猙獰。但是譚渡之卻覺得這樣的葉緩歸非常順眼!
譚渡之唇角翹起了弧線:“應該的。也謝謝你。”
他以為葉緩歸得救之後會乖乖的回去,卻沒想到他不顧強大的實力差來幫助他。
吉祥低著頭站在兩人身邊刨著腳下的青石地麵,葉緩歸橫抱起譚渡之準備送他上吉祥的後背。可是當他低頭一看,卻見老譚在他懷中笑的像一朵花。他的心臟猛地停住了,這……這也太犯規了!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葉緩歸能盯著譚渡之看到他笑不出來為止。可現在他們必須撤了,說實話,在葉緩歸眼裡,他寧願麵對妖獸也不願意麵對老譚曾經的仇人。
妖獸無非咬死他們,但是老譚的仇人卻有千百種能折辱他們的辦法。
不知道是不是葉緩歸出現了錯覺,他覺得今天的譚渡之好重,重得快抱不動了!往常他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老譚放在吉祥背上,可是今天試了幾次,老譚的腳硬是卡在騾背上,死活坐不上騾子。
難道是……最近老譚吃得多長胖了?
葉緩歸的衣袍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血,他後背已經被鮮血浸濕。這是他臉上滿是妖獸噴濺出的鮮血,要不然現在可以看到他麵色雪白。
譚渡之感覺到葉緩歸在顫抖,他沉聲道:“把我放下來吧,你的傷要趕緊治療。”
說著譚渡之對著門口喚了一聲:“周銳,有丹藥嗎?”
聽到譚渡之的聲音,那個身材魁梧的修士連忙進了門。原來他叫周銳,這個名字和他給人的感覺倒是不一樣。
周銳對著譚渡之恭敬的彎腰,手中捧著一個光潔的玉瓶:“譚師叔。”
周銳說話時聲音都在抖,親眼看到譚渡之被人橫抱起,這個衝擊對他而言太大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葉緩歸,這人相貌平平修為更是看不上眼,怎麼就能得到譚師叔的信任?!
葉緩歸瞅了瞅譚渡之,眼神中滿是疑問:他真的能吃九霄仙門人的丹藥嗎?
譚渡之看了周銳一眼,周銳立刻從丹藥瓶中倒出了一粒丹藥。譚渡之伸出左手將兩粒丹藥夾了起來,不等葉緩歸反應過來,譚渡之眼疾手快的將丹藥塞到了葉緩歸口中。
那粒丹藥隻有指甲蓋那麼大,看著挺可愛,入口卻苦得心都提起來了。葉緩歸皺著臉下意識的抱緊了譚渡之:“唔……苦!”
譚渡之溫聲道:“這是九霄仙門的再造丹,吃了這個,傷口很快就好。”
葉緩歸苦的懷疑人生,他感覺整個人都苦了。此時就聽門口傳來謝平波惱羞成怒的聲音:“周銳!你膽子肥了!竟敢將本門丹藥送給外人!”
葉緩歸扭頭一看,好家夥!謝平波氣成河豚魚了!
29.君子一諾重千斤
謝平波狠狠的剜了周銳一眼,這一眼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白:等他處理了譚渡之,下一個就輪到周銳了。
對此周銳什麼都沒說,他沉著臉將整瓶丹藥塞到了葉緩歸的衣襟中。隨後他無視謝平波的警告:“周某的丹藥,愛給誰就給誰。謝師叔難道還管內門弟子個人財務?”
謝平波麵色漲紅:“周銳!你是不是要為了譚渡之同我作對?!”
周銳慢吞吞的說道:“不敢。”
謝平波臉上肌肉抽動著:“滾出去不許進來!”
周銳下意識的看了看譚渡之,隻見譚渡之對他點點頭:“出去吧。多謝。”
周銳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的眼中滿是痛苦,眼眶也微微的紅了。
在周銳心中譚渡之不止是同門師叔這麼簡單的身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譚渡之都是周銳的目標是他的楷模。譚渡之處事公正,從來不會因為彆人修為不如他就看不起彆人。隻要同門需要幫助,隻要找到了譚渡之,譚渡之一定會挺身而出,因此九霄仙門好多小輩都喜歡他。
這次譚渡之出事,宗門好多人都哭紅了眼。隻是他們身份和修為遠遠沒到能為譚渡之出頭的地步,他們不敢得罪宗門,隻能無助的看著他們喜歡的師叔受辱卻不敢出頭。
周銳也想為譚渡之出頭,可是他隻是個金丹中期的修士。他這樣修為的人,在九霄仙門一抓一大把。一個謝平波不可怕,可怕的是謝平波身後站著的是仙門長老謝懷仁。
誰都知道謝懷仁小肚雞腸不好惹,如果說他還有在意的人,那一定是他唯一的侄子謝平波了。因著這層關係,謝平波在宗門橫著走。
周銳可以得罪一百個譚渡之,卻沒有膽量得罪一個謝平波。
周銳垂頭喪氣的向大門走去,出門時同謝平波擦身而過。謝平波譏諷的說道:“就你?還敢為譚渡之出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實力!識相點滾遠些,彆汙了我的眼。”
周銳眼底爬上了血絲,他握緊了拳頭頭也不回的出了大門。
謝平波連個眼神都沒給周銳,他冷哼了一聲:“想出頭,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周銳聽到了這話,他的腳步頓住了。
謝平波沒將周銳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就算再來十個周銳,他們也不敢在自己麵前放肆。他抬起手動了動兩根手指:“把他們給我拿下!”
他身後的十幾個漢子一擁而上,和謝平波還有外麵的幾個修士不一樣,這十幾個漢子都隻是普通的官差。直到此時葉緩歸才發現一件事——謝平波他們就是前兩天在路上遇到的官差!
問題來了,謝平波一個金丹期修士,為什麼會和沒有修為的凡人搞到一起?
這就要說說如今修真界的格局了,在實力至上的修真界,凡人猶如螻蟻。不管是國家還是家族,他們需要依附強大的宗門才能穩定自己的權勢和地位。
像謝平波這種在修真宗門中掛名,又在地方上有官銜的修士並不少見。比如這次九霄仙門東西被盜,謝平波就調用了仙門附近的官府幫忙追查凶手。
葉緩歸抱著譚渡之往後退去,他緊張極了:“你們彆過來啊,彆過來啊!”
吉祥擋在葉緩歸身前,它不停的衝著圍過來的漢子尥蹶子。突然之間謝平波手指一抬,吉祥腳下升起一張金色的網。網猛地將吉祥裹在其中吊在了房梁上,吉祥淒厲的嘶鳴了起來:“啊啊啊~”
謝平波手中捏著長劍走向吉祥:“該死的驢子,竟然踢我。彆著急,待我活剮了你做驢肉火燒。”
葉緩歸心如擂鼓:“住手!住手!”
吉祥被吊起來之後,謝平波才看清了譚渡之如今的處境,他哈哈哈的笑了:“你們快看啊,這就是我們九霄仙門曾經的譚真人。你們看看,他現在被一個男人橫抱在手裡!”
那些圍過來的官差也跟著猥瑣的笑了,其中有人說道:“謝仙長,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譚真人這是嘗過男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葉緩歸臉都黑了,他很想罵上一兩句臟話,可是他的涵養不允許,於是他憤憤的罵道:“胡說!”
謝平波的神識在葉緩歸身上來回轉著,半晌之後他笑了:“葉子期?就是你接到了譚渡之的繡球,然後裡應外合把他帶出了九霄仙門?你受誰人指使?”
葉緩歸憤怒道:“沒有人指使我!”
謝平波嗬嗬笑了兩聲:“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謝平波緩步走向葉緩歸:“不過不管你身後是誰,你們這次算是栽了。真以為將譚渡之偷出宗門就萬事大吉了?你懷裡的這個男人現在可是風雲人物,即便沒有修為,爭搶他的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就憑你煉氣期的修為,你能護得住他?”
此時他停在了葉緩歸麵前麵帶微笑:“彆傻了,帶著他就如同帶著一張催命符。這樣,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把譚渡之交出來,我放你離開。怎麼樣?我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絕不傷你性命。”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看著的卻是譚渡之。譚渡之早就知道他玩的是什麼把戲,無非是想要讓自己看看,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的經受不住現實的毒打一個個離他而去罷了。這一招,謝懷仁在水牢裡用了好多次,他已經習慣了。
葉緩歸抖得厲害,譚渡之知道他在害怕。一個練氣修士直麵金丹修士的威壓,他到現在還能站穩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彆說他還惦記著吉祥和自己的身家性命。
譚渡之甚至想對葉緩歸說一句,沒關係,放他下來吧。他不會怪他的。
從九霄仙門出來至今,葉緩歸用自己的方式在嗬護他的尊嚴。他本想著跟葉緩歸回去見一見他幕後的高人,好保全葉緩歸的性命。可事到如今,葉緩歸還是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正道。
謝平波打量了葉緩歸一會兒,他猛然想起了什麼:“我是不是之前在官道上見過你?”
對了,他確實見過葉緩歸,那時候葉緩歸手裡提著一尾魚。他當時隻是例行檢查,現在才意識到原來整個宗門都燈下黑了!大家都以為葉子期是個高手,誰都沒想到他竟然用凡人的手段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帶走了譚渡之!
謝平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萬萬沒想到,原來是這樣!不知道是哪個世外高人想到的辦法,還挺有效。要不是你們運氣不好正好遇到了我,還真被你們蒙混過關了。”
謝平波擦擦生理性的淚,他和葉緩歸討價還價:“好啦,識相點還是放下譚渡之吧。這樣你和你的驢子都能完好無損。要不然……我先殺驢子再殺你,修士保人性命的手段有千萬種,我可以把你剜成骨架還保證你意識不散。我想你不會想試的。”
葉緩歸抖得更凶了,正當周圍的人覺得他要妥協時,他狠狠的掂了掂譚渡之把他抱得更緊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但是我絕對不會放下老譚!”
謝平波挑眉:“哦?譚渡之或者說你幕後之人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舍命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