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軍心急如火,他的畫哪能給親爹看呀。
瞅著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林炎城忍不住湊到他麵前,小聲道,“呀,你該不會學那些資本家畫那種裸|體畫吧?”
林建軍瞪大眼睛,嚇得差點摔到地上,他漲紅著臉,一個勁兒地揮手,“沒有,沒有。我沒有耍流|氓。”
這是羞窘了?林炎城哈哈大笑,覺得這小子也挺逗。這副急著辯解求他相信的樣子哪還有半點猥瑣,瞧著多正常啊。
林炎城笑罷,一低頭發現菜要糊了,忙盛菜。
林建軍見親爹忙活,沒再追問,鬆了一口氣。
林炎城把菜放到台子上,邊刷鍋邊道,“我剛剛就是跟你開開玩笑。沒旁的意思。既然沒有耍流|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我……”林建軍見親爹還沒死心,捏著燒火棍,做了好一會兒思想鬥爭才道,“我畫的很不好。”
林炎城原本就猜到這小子一定是畫他那心上人呢。見他執意不肯,林炎城也不好再逼,從善如流道,“那等你畫好了,我給你掌掌眼。雖然我不會畫,但是我會欣賞啊,我見過不少名家畫作呢,而且對人物畫像尤其了解。你畫得一定是人物畫吧?”
林建軍臉色又紅了,沒有否認。
這已經算進步了,林炎城深知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談起他畢業後的安排。
兩人做好飯菜後,幾個孩子也都回來了。
林炎城把手裡的飯菜擺到飯桌上,納悶極了,“你們咋一起回來的呀?”
林建華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我跟二哥沿著小河,網了一點魚。剛好碰到他們一起回來。”
林炎城看向竹簍,讚歎起來,“喲,今天收獲不小嘛。”
半簍子都是半大小不小的草魚,半指寬的那種。
林芳秋也湊過來,嫌棄地撇嘴,呲他,“這麼小的魚,你也忍心逮回來。”
林建國撇了撇嘴,“這是河裡逮的。再過幾天,水就停了,這些魚沒水,也是早晚的事。我現在提前逮回來,有什麼不對?”
“行了,你倆能不能彆整天吵吵,煩不煩?”林炎城不耐煩道。
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都各自哼了一聲,頭歪向一邊。
林炎城不管兩人,朝林建黨道,“你的證明開好了嗎?”
林建黨滿臉喜色,坐到他旁邊,喜滋滋地道,“開好了,是文茵幫著開的。”
林炎城驚訝起來,“文茵?她跟社長也不熟啊,她怎麼幫你開?”
周文茵也坐過來,“我們去的時候,剛好有不少知青到公社鬨事。社長擔心事情鬨大。就把他們請進辦公室一一約談,我正好也混進去一起聽。他們提了啥,我不知道,不過我剛好就提了林大哥要轉戶口的事,社長二話不說就寫了。”
林炎城看向林建黨,“你的命還挺好。”又看向周文茵,“那些知青呢?都回去了嗎?”
周文茵搖頭,“他們鬨著要回城,社長不肯答應。我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公社門口舉著旗子示威呢。”
這是比耐力了,林炎城挑了挑眉,朝周文茵道,“你沒跟他們一起鬨是對的。這事是上頭下來的文件,社長哪有權力批準你們回城呀。”
周文茵深以為然。
林建國在邊上扯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讀書讀傻了嗎?居然還跑去威脅社長。一個個全是糊塗蛋。”
一直跟他唱反調的林芳秋斜睨了他一眼,冷哼起來,“雖然他們回不了城,可社長未必不會心軟啊。說不定社長會給下麵的大隊長發話,讓他們分配輕鬆一點的活計給知青。”
林建黨眼一亮,“那也挺好啊。文茵再也不用下地插秧了。”
周文茵擺手,“不用啦,我現在這樣就挺好,一點也不累。”
林炎城揮了揮手,“好了,咱們早點吃飯,下午還要辦事呢。”
接收到信息的林建國和林建黨立刻閉嘴。
其他人也紛紛找位子吃飯。
吃完飯,林建國去鎮上找劉三。林建黨拿著開好的各項證明到縣城辦理入戶手續。這次倒是不用再請假了。他的活由林炎城幫著乾。
一直到天黑,林建黨才拿著辦好的新戶籍回了家。
林炎城瞧了一眼嶄新的戶籍本,有了這個就能去參加麵試了。這玩意還真難弄啊。
稀罕完後,林炎城又問,“我讓你問公安,房產證和土地證多少麵積才能落戶,你問了嗎?”
林建黨笑著回答,“問了,房產證沒有限製,土地證至少要四十平。”
林炎城喜上眉梢,他買的土地有一百零七平,綽綽有餘啊。
“如果你被選上,土地證就轉一半給你弟。如果沒被選上,這房子就要還給你表姑奶。咱們也不過是浪費了四毛錢的印花費,也算值了。”
林建黨大鬆一口氣。其實拿著這戶籍本,他十分緊張,總擔心自己選不上,白折騰一場,還浪費了親爹和表姑奶一番苦心。現在聽親爹這麼一說,他壓力立時小了許多。
林炎城又囑咐他麵試一些事宜,“彆緊張,要禮貌,還有記得稱呼他們為同誌。彆叫嫂子,哥,姐之類的。”
林建黨點頭應下。
正說著話,林建國摸黑回來了,林炎城讓林建黨到灶房熱飯,順帶連林建國那一份也捎上。
林建黨這才發現自己饑腸轆轆,他捂著肚子飛快出了堂屋。
林建國四下瞅了瞅,把門關上,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林炎城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