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2 / 2)

“你哪來的槍?”

於月芳有些得意,“你爸給的。怎麼樣?你沒想到吧?”

賀雲逸氣惱得瞪了她一眼,“部隊所有槍上麵都有標記,我爸也不例外。隻要你敢對著我們開槍,公安就會查到我爸頭上。他現在應該還在醫院吧。有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所以公安一定會懷疑你和你的兒子。”說到這裡,他朝著她身後的於家人掃了一眼,“你確定為了娘家人把自己和兒子置於死地嗎?”

於月芳怔住。

於父很快察覺到女兒的異樣,他命令道,“快開槍,大不了咱們把他們埋到深山裡。反正現在死人這麼多。公安管得過來嘛。”

於月芳一想也是。剛要扣動板擊。林炎城大喝一聲,“你敢動手,我將你爸給解決了。”

於月芳回過頭一看,也不知林炎城從哪裡弄來一把槍,槍口正對著於父腦袋。

於月芳傻眼了,“你……”

林炎城哼笑一聲,提醒她,“你可小心一點。你離小逸這麼遠,極有可能瞄不準目標,但是我就不一樣了。隻要我動一下,你父親的老命就玩完了。”

於父一手被扣,腦袋被槍口頂著,腦袋上很快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形勢急轉直下。

林炎城斜睨著剩下三人,“快點把東西挖出來。”

於家小兒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雙手顫抖接過賀雲逸遞過來的鐵鍁。

林炎城拽開於父給三人騰地方。隻有一個鐵鍁,林炎城讓剩下兩人用手挖。他們凍得兩手發紫,卻又不想死,隻能聽命。

不過他們到底算是幸運的,這坑之前被挖過,所以不費什麼力氣。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破箱子再度重見天日。

林炎城讓他們打開。

大半箱子的大黃魚,每條長約十三厘米,寬約五厘米,上麵刻著重量、純度和編號等字跡。在民國的時候,這種大黃魚都有固定規格,十兩一個。換算成現在就是312.5克。銀行現在回收價格,一兩能兌換一百塊錢,一根大黃魚就是一千塊。

而這裡,大約有兩百多個,算起來就是二十萬塊。這筆錢在這年代絕對是筆巨款。

於家人兩眼放光,緊張地直咽唾沫。

“喲,這是乾啥呢?”一個清冽的男聲響起。大家紛紛抬頭看向來人。

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男人穿著一身軍裝大步走過來,他身後跟著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

男人走到賀雲逸麵前,伸手握住他,“賀同誌,感謝你們的捐贈。這箱金子可以幫助許多人。”

“我也是借花獻佛。當不起這個謝字。”賀雲逸指著地上這群人,“這些人也不知從哪邊得到風聲,想把這些金子據為己有。麻煩宋同誌能幫我調查一下,他們從哪知道的?”

宋同誌頷首,朝身後揮了揮手,“絕對沒問題。三日後,我給你消息。”

於家人被士兵扣住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著了他們的道。

於月芳扯著嗓子衝賀雲逸求饒,“小逸,小逸,我沒有想要搶你金子的意思。我以為你是在乾什麼見不得的事。擔心你走歪路……”

賀雲逸嗤笑一聲,對著宋同誌道,“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

宋同誌點了點頭。他弟弟跟賀雲逸是發小,他也算是看著賀雲逸長大的,拍了拍賀雲逸的肩膀,“放心吧。哪怕你母親真的……你將來也會前途無量。”

“我隻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我媽媽是怎麼一回事。哪怕我母親真的對不起我父親。我也想知道。”

宋同誌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性子還是這麼執拗。也罷,我會幫你調查清楚的。”

說著,一群人很快走了。

賀雲逸撿起地上的鐵鍁,繼續鏟雪。林炎城陪在他身邊,望著簌簌而下的白雪,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兩人在墳前待了兩個小時,賀雲逸才將墳頭重新修整完畢。

原先的小土包變成了大土丘。墓碑上的字也比之前要清晰顯眼。

“走吧!”賀雲逸揉著酸脹的手腕,對著墳頭鞠了一躬才轉身離開。

林炎城看著他已經紅成蝦子的手,接過他手裡的鐵鍁,“你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宋同誌說要三天,事實上,隻用了兩天。於家人就全部招了,連帶著賀雲逸的身世也重新被洗白。

賀進樓的槍屬於物證之一,自然也要被提審。隻是他到底是將軍,待遇要好許多。

從宋同誌那邊得知結果,賀進樓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為了那箱金子能汙蔑他兒子的清白。

“爸,你快救救媽媽。她隻是被姥姥姥爺叫過去幫忙的。她不是故意要奪那箱金子的。”賀雲朋從朋友那得知母親被抓,連牌都顧不上打,直接往這邊趕。

賀進樓揉了揉臉,看著吵著要媽媽的小兒子,想到昨天對著他惡語相向的大兒子。他心裡發酸。他自以為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可沒想到竟也能著了彆人的道兒。

他自嘲地笑了,“你媽拿著我的槍要殺我的兒子。你讓我去給她求情?在你眼裡,難道我就是糊塗蟲?”

賀雲朋跪倒在地,膝行幾步,拽住他爸的手,把腦袋埋在對方手心,聲音哽咽,“可她畢竟是我媽媽。我不能沒有她。您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啊。”

賀進樓搖了搖頭,“我救不了。”他不僅救不了她,他甚至連自己的職位都保不住了。

縱然賀進樓沒有參與殺人,可他作為一個軍人連自己的槍都不能好好保管,這就是失職。

像他這樣有功勳,有能力,有人脈的人,一般到這個年齡段是最容易往上升的。

可惜因為這一事,他被停職反省。

賀進樓本人早就想到了,很快就釋然。他現在要照顧老爺子,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工作的事。

但是賀雲朋卻受不住。他沒想到,隨著他媽媽被捕,他爸爸停職,一夕之間,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不再搭理他。仿佛他就像瘟疫似的躲著他走。

甚至他上級還要他寫斷絕母子關係的斷絕書。

賀雲朋一開始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在他親眼看了一場批|鬥會後,他二話不說就寫了。他不想跟他媽一樣也被人批|鬥。

賀進樓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直信奉流血不流淚的漢子落下了懊悔的眼淚。

他突然想到他的大兒子,哪怕他那時還是將軍,可以輕易碾壓對方。可大兒子半點也不怕,敢大著膽子跟他打架,敢大聲反駁他。據理力爭,毫不畏懼,這是血性,這是尊嚴,這是勇氣,這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可他卻把這樣好的兒子給丟了。

當他再一次去武家想見大兒子的時候,武思蘭搖頭,“我哥已經走了。他不能在北京長時間逗留。介紹信已經過期了。”

賀進樓神色悵然,輕輕揉了揉眼睛,衝著對方點頭致謝。

看著對方頹廢的背影,武思蘭暗自撇了撇嘴,“我哥才不會原諒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金子是非常重的。二百多個並不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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