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最好給我個理由,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讓我在這時候趕過來!”
昨晚為了推進一個重要項目,熬夜到淩晨三點多,早上七點還被硬生生地吵醒,睡眠不足的男人情緒嚴重暴躁,語氣也不是很好。
有點凶,嚇到箐箐了。
小身子往沙發裡頭使勁縮了縮,箐箐害怕地摟緊了懷裡的毛絨熊。
警惕又膽怯的小眼神不住地在大人們身上打轉,卻沒敢吱聲。
走進門的男人一眼就注意到客廳內的異樣。
他腳步一頓,銳利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準確地落在被包圍在中心的小女孩身上。
年紀√
長相√
被一群傅家人圍著,身份應該也是√
可以了,確認無誤。
寂靜半晌,他突然爆發了:“……你們什麼意思?!三胎都這麼大了,現在才告訴我?合著我不配當孩子舅舅是吧?”
“舅舅,你誤會了。”傅家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奈和推托。
最後還是作為兒子的傅司謹不敵父親的威嚴,移開視線,神情微妙地解釋道:“這孩子……不是我妹,她是……”
莫名地就是說不出口。
“她是誰?”不知聯想到什麼,顧瀾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從傅衡頭頂上瞄過。
他仿佛聞到了草原的清香。
又是那女人惹出來的麻煩,顧瀾心底越發煩躁。
他扒拉幾下頭發,將本就不怎麼整齊的發型搞得更加糟糕,“這次的合作案,我們顧氏可以再讓你們三點利。”
彆小看這三點利潤,小小的三個點數,背後可代表著上千萬的讓步!
這麼大的犧牲,總能擺平那女人惹出來的麻煩了吧?
顧家父子後知後覺地從顧瀾的反應裡看出幾分異樣,當即,兩張相似的俊臉都隱隱泛黑。
“她是顧箐箐。”
“舅舅,她是我媽。”
顧瀾敷衍地點點頭:“長得那麼像,我當然看得出來,她是你媽媽的私生……什麼?你媽?!”
太過於震驚,以至於險些破音。
當然,震驚隻是一瞬間。
很快,顧瀾就冷靜下來,還覺得有點好笑。
他突兀地問道:“今天幾月幾號?”
“六月一日。”傅司謹瞄了一眼牆上的電子鐘。
“六一,兒童節啊,我還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呢!”根本不相信這種荒謬事的顧瀾隻當傅家父子合起夥來耍著他玩。
“這是事實。”提步攔住惱羞成怒準備離開的顧瀾,傅衡目光沉靜:“我們沒必要騙你。”
經過傅家父子的合力解釋,還擺出各種證據證明,顧瀾唯物主義三觀順利崩塌,再也建立不起來了。
他很想不相信,也很想反駁這荒誕的一切。
可正如傅衡所言,他沒那個閒心,沒事專門叫他來騙著玩。
而且傅家內部的監控也顯示了,顧箐箐從昨日歸家之後,便再沒有外出,但現在那麼大個人卻憑空消失了,反調出顧家三年內的監控文件,也沒有任何小箐箐存在的痕跡,所以不存在小箐箐是被人故意藏進傅家的嫌疑。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明顯的事實:顧箐箐,一夜之間變成了三歲小孩!
“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做親子鑒定。”傅衡道。
隻要將小箐箐的DNA和顧瀾還有顧爸爸顧媽媽的做對比,很輕易就能得出答案。
“親子鑒定我當然會做,不過……”視線掃過客廳內正抱著毛絨熊,晃悠著小腳丫,嘴裡含著餅乾棒,正在乖乖看動畫片的小箐箐,顧瀾突覺一陣頭疼:“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該怎麼處理那個孩子嗎?”
“舅舅,那是我媽,你姐姐。”傅司謹好心提醒。
‘那個孩子’可不是一般的陌生小孩子,不要說得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一樣。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頭疼。
箐箐正被電視上那隻粉紅色的小豬吸引了全部視線,突然眼前籠罩而來幾道高大的陰影。
她下意識地抬頭,澄澈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又將自己圍起來的大人們,現在還多了一個。
緊了緊抱著毛絨熊的小手臂,箐箐心底給自己握拳壯膽,然後很……小聲地開口:“叔叔你們是誰?”
整一個大寫的慫。
神情複雜地凝視小箐箐片刻,顧瀾才冷著臉說:“我是你弟弟。”
“你騙人!”箐箐當場拆穿顧瀾的‘謊言’,“爸爸媽媽明明答應箐箐不生二胎的!”
小孩子情緒太激動,以至於一時忘記了之前的害怕,叫嚷得超大聲,超凶!
“嗬,可爸媽就是生了我,你能怎麼樣?”雙手環胸,熟練地擺出一副欠揍的嘲諷臉。
姐弟兩從小到大的掐架習慣,讓顧瀾第一時間找回自己熟悉的‘戰鬥姿態’。
“叔叔,他在騙人對不對?”顧瀾的態度太過篤定,以至於箐箐根本不知該如何判斷。
她求助的小眼神瞄向傅司謹,祈求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感知就是敏銳,能輕易從幾個大人之間,尋出對自己善意最大的人。
也不是說其他兩個就不是好人,主要是他們更為年長,身上氣勢太強,以至於讓擁有小動物般直覺的幼崽感到害怕,這才不敢太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