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箐箐已經睡著了,嘴裡還叼著奶瓶。
將奶瓶從她嘴裡小心地取出來,又給她蓋上被子,調高空調溫度,確認不會讓孩子著涼後,傅司謹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箐箐雖然才三歲,但是被教養得很好。
這種好不僅體現在性格和行為習慣上,還體現在日常作息中。
她作息很規律。
晚上九點半之前睡覺,早上六點起,下午則在三點半至四點時午睡,一直睡到五點多六點起來吃晚飯。
這樣能保證幼兒生長所需的充足睡眠。
除非有什麼事耽誤了,否則她這種作息不會改變。
差不多到五點半,箐箐自己醒了。
一醒來就張望著要找人:“阿謹……阿謹……”
她已經知道丁姨回家養老了,所以改口呼喚自己最熟悉的傅司謹。
沒人回應,箐箐又叫了會兒,見還是沒人搭理她,乾脆自己哼次哼次地從床上爬下去。
有前幾次的經驗打底,現在箐箐的動作熟練了很多,呲溜一下就順著床沿滑下去,還能自個兒站穩。
她啪嗒啪嗒地邁著小短腿,衝到了大門邊想自己開門,結果卻怎麼擰也打不開。
不由得有點急。
“啪啪啪……”
小手一下下地拍在門扉上,箐箐扯著嗓子喊:“阿謹阿謹……門門關住啦……”
拍到一半,緊閉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雙白皙纖細的小腿映入眼簾,再往上是清新的淡藍色裙擺。
這是位箐箐從未見過的陌生女人,長得不算非常漂亮,但也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美人。
最特彆的是她給人的感覺。
如春風般溫柔,又如清月般雅致,呆在她身邊隻會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舒適,仿佛世間的任何煩擾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隻是現在,美人眉眼間透著股清愁,略顯憂鬱。
尤其是她在看到箐箐的小臉時,臉色突然就蒼白了一瞬,也不知是為什麼。
“漂亮姐姐,你是誰啊?”
箐箐沒看懂美人臉上複雜的神色,她隻單純地被對方的容貌吸引,一見麵就對人家很有好感。
小孩子都本能地喜歡一切好看的人事物,並且直白地表現出來。
“我叫魚瑜,是……你爸爸的朋友。”
哪怕心情壓抑,在麵對純真無辜的小朋友時,魚瑜也依舊十分溫柔。
“爸爸的朋友?”
箐箐歪歪小腦袋,臉上有點疑惑。
爸爸什麼時候和這麼年輕漂亮的姐姐做朋友了?
不怕被媽媽打死嗎?
哪怕和父母相處不多,箐箐都還記得父母間的感情極好。
而且他們兩個還總是互相警告對方不準親近其他男女,否則就怎麼怎麼樣。
聽得多了,連小小的箐箐都記住了。
“姐姐……”擔心漂亮姐姐被媽媽打,箐箐為難地皺起小眉頭:“媽媽不讓爸爸交女孩子朋友的,你可以不要做爸爸的朋友嗎?”
小孩子無心的童言童語有時候最傷人。
魚瑜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加難堪,她似乎受了很大打擊,踉蹌地後退幾步,隨即再也忍不住轉身奪門而出。
箐箐:“???”
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正巧此時傅司謹從外麵回來,迎麵就撞上魚瑜。
他下意識地扣住對方纖細的皓腕,奇怪道:“魚瑜?你怎麼來了。”
“放開我!”魚瑜奮儘全力地掙開傅司謹的鉗製,反手扇了他一巴掌,自己卻落了淚。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把我騙得有多慘呢,替身?孩子?傅司謹,你好樣的。”
每說一句魚瑜就猶如承受不住打擊般地後退一步,最後忍無可忍,乾脆轉身快步離去。
隻留給傅司謹一道纖弱卻倔強的背影。
“阿謹,疼不疼?”
箐箐急忙跑到傅司謹麵前,墊著腳尖想要去查看他臉上的傷勢。
等看到印刻在俊臉上的鮮紅五指印後,箐箐對著魚瑜的好印象瞬間變差:“那個壞人怎麼可以打你,箐箐不喜歡她了!”
她氣呼呼地跺著腳,卻沒發現傅司謹沉默地有些詭異。
“你和那個女人,趁早斷了。”
記憶中,冷淡高傲的女人,優雅地端坐在華貴舒適的沙發上,精致的眉心不耐煩地蹙起,理所當然地對著他發號施令。
仿佛他根本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個隻需要麻木聽話的下屬。
不,是被她提在掌心中的木偶,永遠不允許掙脫身上的束縛線,隻能完全掌控於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