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下午四點半的時候,魚瑜和傅司謹雙雙投降地攤屍在商場內部的公共按摩椅上,爬不起身了。
他們知道小孩子一旦玩起來會很瘋,但從沒想過居然這麼能這麼累人。
箐箐根本就不知道累字怎麼寫。
從中午到現在,明明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劉海黏糊糊地貼在紅撲撲的臉頰上,卻還笑得一臉燦爛地繼續在玩耍,根本不願意停止,或者離開兒童樂園半步。
最後反而是傅司謹和魚瑜率先撐不住,隻能拜托兩位保鏢大哥幫忙看人,而他們則出來歇會兒。
再不出來續會兒命,他們怕自己得交代在裡麵。
一齊躺在按摩椅上喘著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魚瑜就跟傅司謹對上了眼。
傅司謹一直在看著她。
那雙和箐箐極為相似的桃花眼中蘊滿了深情,似乎在他的心裡眼裡,隻能裝得下她一個人。
可是,一想到這雙眼睛曾經也那樣看過另一個女人。
而且自己之所以能得到這雙眼睛的垂青,也是因為眼睛主人對另一個女人的移情作用,魚瑜心下就不可避免地感到刺痛,眼底酸澀。
她偏開目光,想要回避傅司謹的眼神,卻被突然握住了手。
“對不起。”
心下一跳,魚瑜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傅司謹。
怎麼也不相信他這麼驕傲的人,居然有一天也會跟她開口道歉。
“很意外是吧。”傅司謹輕笑一聲:“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
最艱難的道歉說出口後,後麵的話似乎變得輕鬆很多。
“我一直以為在這場感情裡,我沒有錯,我喜歡你的臉,所以跟你提出交往,而你也恰巧喜歡我,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這根本沒有什麼問題。”
握緊了魚瑜企圖抽出去的手,傅司謹自顧自地說下去,一點點向她剖析自己的內心。
“直到昨天被人大罵了一頓,我才知道,原來的我,還有我一直以來對你的行為,其實是大錯特錯。”
“你和白思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兩個不一樣的個體,你們除了外貌上的那一點點相似之外,思想不同,性格不同,靈魂也不相同,誰也不可能是誰的替身。所以……錯的那個人,一直是我。”
“對不起。”凝望著魚瑜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麵的清麗臉龐,傅司謹再次道歉。
“是我傷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怎麼重新來啊?”
沒被抓住的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摸上自己臉,魚瑜哭得眼淚朦朧:“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一刀劃花這張臉,或者乾脆去整容,如果我變了個模樣的話,你還可能愛我嗎?”
“我愛!”傅司謹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不想愛。”魚瑜回絕得更加利落。
“憑什麼啊,就因為我長得像白思雅,我就得遭受這一切?”
她也是憋到極致了,忍不住一吐為快。
“本該屬於我的愛人,屬於我的名分,一瞬間就變成彆人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指責我,說我鳩占鵲巢,占領了屬於她白思雅的地兒,所有人都在逼我騰位,好讓她這位正宮歸位。
好像我這兩年來,不過是你傅司謹拿來消遣日子的一個玩意兒,時間到了,就得乖乖自己滾蛋!”
冷笑一聲,魚瑜猛地甩開傅司謹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結果現在你又跑來說你愛我?那現在算什麼情況?我替身逆襲成功,奪得傅大總裁的真愛?這種狗血橋段都寫爛了,你們可真敢演。”
“魚瑜……”
第一次看到這樣攻擊性極強的魚瑜,傅司謹有些驚訝,卻又不感到意外。
白思雅永遠需要在人前保持她溫柔優雅的人設,絕對不會在公共場合對他大呼小叫。
可是魚瑜不同,她生性溫柔,卻不代表真的沒脾氣,隻是很多時候,她願意選擇去包容,所以很少跟人起爭執。
這次的爆發,算是讓傅司謹意外地見識到她另外的一麵,同時心底也更加清楚。
魚瑜和白思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
“怎麼辦?”顫抖著手重新握住魚瑜的手,傅司謹神情有些脆弱,還有點異樣的興奮。
“看到這麼不一樣的你,我發現我更加愛你了。”
魚瑜麵露詫異:“傅司謹,你【嗶……】是腦子有病吧?”
太難得了,魚瑜這位溫柔美人居然被逼得當眾口吐芬芳。
可見傅司謹帶給她的震撼究竟有多大。
“你說對了。”
理智強行將腦海中翻滾的情緒壓下,傅司謹猶豫著糾結要不要道出真相:“我是有……”
“阿謹!”箐箐興奮地尖叫著,小炮/彈似地橫衝過來,一把撲入傅司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