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有刀,在鞋子裡。”
小嘴一解放,箐箐立刻就道。
她剛剛一時情急,隻顧得上將體積最小的折疊刀塞進鞋子裡,現在才發現塞太深了也不好拿。
“整個鞋子,都脫了。”
阿大含糊地教箐箐怎麼做。
“脫不了。”箐箐自己試了一下,結果隻是讓兩隻小腳丫相互蹭了蹭,根本沒用。
她兩隻腳也都被牢靠綁住,本來活動空間就不大,而且今天還穿得是小靴子,剛剛塞刀是方便了,現在要取出來就有點困難。
“嗚嗚……”我來!
華棠費力地蹭過來,一點點地背轉過身,被束縛在一起的手摸索地去找箐箐的鞋子。
箐箐連忙配合地將腳伸過去,被華棠一把握住,然後微微使勁往下一扯,就拉下了箐箐一隻鞋。
沒有預想中的金屬掉落的叮當聲,隻有箐箐急切的提醒:“錯了錯了,不是這一隻。”
疲憊地吐出一口氣,太陽曬得她汗水直流,再這樣下去他們得熱死。
沒辦法,華棠隻能挺直腰背重新再來。
這次扯對了,隻聽叮當一聲,小巧的折疊刀跟著掉落在地,然後就被華棠摸索著撿起來。
“把刀丟給我。”阿大說。
華棠不熟悉折疊刀的使用辦法,而且手也不方便,很容易傷到自己,最好的辦法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操作。
可是華棠沒有給。
她默默蹭遠了一點,自己摸索著打開刀刃,意料之中地被割傷了手,但她根本不管不顧,隻拿著刀一點點割斷自己的繩子。
解開身上的束縛後,華棠立即踉蹌地爬起身,跑過來將箐箐從阿大身上抱離,順便將涵涵攬到自己身邊。
“你要乾什麼?放開箐箐小姐!”
阿大虎眼圓瞪,暗暗後悔自己居然沒有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還得箐箐小姐落入對方手裡。
“如果……”抿了抿乾澀的嘴唇,華棠一邊給箐箐和涵涵鬆綁,一邊警惕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箐箐身邊應該有兩個保鏢隨身保護,可為什麼箐箐還會被抓?你又為什麼也在車上?”
“你沒看到嗎?我也被他們抓走了。”
阿大心情很炒蛋,他明明是為了救人才跟過來的,還遭了一場無妄之災,結果現在卻被本該被救的人懷疑。
“可我看到另一個保鏢是和那些綁匪一夥的,你讓我怎麼能不懷疑你?”
忍無可忍,華棠猛地扭身嘶吼。
遭遇這種事,她的心情也很崩潰。
她隻是個沒什麼力量的女孩子,為了保護兩個更小的孩子,她不得不拿出十二萬分的警惕性,去懷疑周遭可能帶來危險的一切。
阿大瞳孔微微睜大。
“你說阿卜是叛徒?不可能!”
他們兩個曾經是戰友,也是一起從同一個村子裡走出來的,彼此間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最清楚,阿大堅信阿卜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老師。”箐箐安撫地牽住涵涵的小手,拉了拉華棠的衣袖。
“箐箐怎麼了?”
華棠順勢低頭,就聽箐箐說:“阿大和阿卜叔叔不是壞人,抓走箐箐的不是阿卜叔叔,箐箐看到了,那個才是壞人。”
那個人應該是用了化妝之類的技術才把自己打扮得和阿卜極像,而且阿卜和阿大跟著箐箐又習慣地帶著墨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被認出來。
連和阿卜朝夕相處的阿大都沒能第一時間就認出來,更何況彆人。
還是箐箐身為小孩子對大人情緒感知敏銳,這才發現了不對。
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以至於害她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箐箐又覺得慶幸,如果她沒來的話,可能涵涵和華棠老師會變得更加危險。
有了箐箐的證明,華棠臉色稍芥,但還是不肯放開阿大,隻給他解了嘴巴和腿上的束縛,保證他能走能說話就行。
手就免了,他一個大男人,還是練過的,隨便給她一拳都能把她打倒,實在太危險了。
其實這種程度的活動範圍,已經足夠阿大撂倒華棠了,不過這位是箐箐小姐的老師,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假裝自己很無害。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四處荒涼一片,連點人煙都見不著,他們身上的手機什麼的也都被綁匪給丟了,更沒法打電話求助。
而且華棠很懷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有沒有信號存在?
“先沿著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找到被丟的東西。”
距離他們被丟東西到丟人,中間間隔時間段其實不長,大約五六分鐘左右,就算車子開得再快,以人的腳力再往回走個三四十分鐘,還是有可能找到那些東西的。
“隻能這樣了。”
說實話,華棠也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隻能照著阿大的提議做。
阿大身上的繩子一截被係在華棠手腕上,華棠自己則一手一個小朋友。
四人以一種奇怪的組合,慢吞吞地沿著腳下的泥土道,一點點地往回走。
走到半道,東西沒找回來,前方反而隱隱出現了車子的身影。
似乎還伴有警笛聲。
華棠雙眼一亮,立即抬手奮力揮舞,並大聲嘶喊:“救命啊,我們在這,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