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原本恬靜的睡顏漸漸變得猙獰,她似乎又陷入到不知名的噩夢中,小手小腳一點點地開始掙紮起來。
“啾……”
小鳥在枕頭上靈巧地躍動幾下,躲開箐箐無意識橫掃過來的小手臂,然後落在她額頭上,樹杈子一樣的腳丫子正正地踩在箐箐眉心。
低頭,一道極細的銀絲被從箐箐眉心間抽出,吞進鳥嘴裡。
似乎被抽走了噩夢,箐箐逐漸放鬆下來,甜美的微笑又重新掛回她臉上。
翻了個身,小家夥本能地尋找著熱源,黏糊在了傅衡懷裡,傅衡也習慣性地伸手,虛虛搭在箐箐身上,像是在保護她一樣。
“啾……”
小鳥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兩人的睡姿,似乎覺得沒什麼意思,又拍拍翅膀飛走了。
***
早晨,天剛蒙蒙亮。
“叮咚。”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誰啊?”隨手套上外套,魚瑜穿著睡裙,一臉睡眼朦朧地從家裡走出來。
剛剛打開家門,她就被一道緊實的臂膀密密擁入懷中。
“唔……司謹?”熟悉的古龍香水味傳入鼻尖,讓魚瑜第一時間認出了這位一大早跑過來抱住自己的男人是誰。
“不要說話,讓我靜靜抱一會。”
傅司謹抱著魚瑜,垂著頭汲取她身上那股令他感到安心的氣息。
“……”他又不開心了嗎?
魚瑜無言地回抱傅司謹,還安撫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
兩人在一起久了,她偶爾也能察覺出傅司謹身上的幾分不對勁。
偶爾,及其偶爾的情況下,他會用一種黑暗的,冷漠的,還帶著憎恨的眼神凝視這個世界。
似乎在未來的某一個瞬間,一旦那根拉扯著他理智的弦崩斷,他就會徹底墮落進地獄裡,化身惡魔,為禍人間。
不過直到現在,魚瑜都沒見過這條弦崩斷過,也許它不夠粗壯,但絕對足夠堅韌。
“你今天有空嗎?”
抱了好一會兒,傅司謹才鬆開魚瑜。
一抬眼,他就又是那個溫文沉穩的傅司謹。
“我和大學室友們約了要聚會。”
今天周六,正好放假,她們宿舍的人就說很久沒聚了,約她出去聚一聚。
“推了。”傅司謹難得強勢要求。
“不可以。”可惜魚瑜不吃這套。
看男人眉心緊緊蹙起,她歎了口氣,伸指給他一個個按平了:“都說了不要總是皺眉,容易長皺紋。”
“你不陪我……”傅司謹這地換了個套路,明明是很正經的語氣,卻偏偏讓魚瑜聽出來一點委屈巴巴的控訴來。
這男人果然,就知道她的弱點在哪裡。
“聚會是晚上,我白天沒事,可以陪陪你。”
魚瑜不出所料地妥協了,傅司謹翹了翹唇角,催著她上樓換衣服。
“多穿點,不用打扮得太好看。”
魚瑜:“……”
你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還噴了香水,結果叫我彆打扮得太好看?
呸,狗男人!
魚瑜才不聽傅司謹的,她換了身月白連衣裙,又速戰速決地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然後才背上小包包出門。
剛走出家門,她就明顯感覺到傅司謹那有若實質的目光在自己一字肩衣領和及膝裙擺上掃視,透著深深的不滿。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隻是長臂占有性地環在魚瑜纖細的肩頭上,明明白白地向旁人宣誓主權。
雖然這大早上地,街上根本就沒幾個人。
“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要去哪裡再說?”
答應陪傅司謹出門可不是無腦跟,有關於兩人今日的行程魚瑜還是有發言權的。
“嗯。”傅司謹其實就是想臨走前見魚瑜一麵,根本沒什麼具體目的地,所以也就任由她決定兩人要去哪。
魚瑜帶著傅司謹走進她家附近的一家早點店。
這家店主賣的自製肉包子和雞蛋漢堡簡直一絕,魚瑜幾乎是從小吃到大,到現在都沒膩過。
早餐店老板顯然認識魚瑜,一看見她就熱情招呼:“妹子來了,今天還是老規矩?”
“阿叔今天要多加點,我帶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