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沒有去追,他第一時間跑到女生身邊,蹲下身查看她的情況:“喂,你沒事吧?”
經曆過一番生死掙紮,當時的顧箐箐狼狽得很。
不僅全身布滿泥濘的汙漬,臉上也臟兮兮的,長發更是已經淩亂到不能看。
因為這形象太過淒慘,加上小巷光線昏暗,以至於傅衡根本看不清顧箐箐的模樣。
但是顧箐箐看清了他的臉。
她記得他,學校裡常年製霸全校第一的學神,也是他們高中的校草。
至今為止,這人的大頭照還被貼在校門口的榮譽欄上,供人敬仰。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叫……傅衡。
傅衡看顧箐箐還有意識,也不敢隨意去動她,怕她身上還有什麼嚴重傷勢,如果隨意亂動會給對方造成二次傷害。
所以他立即拿起手機打急救電話,順便報警。
不超過五分鐘,急救車和警車相互趕到。
不想被帶去警局做筆錄的傅衡趁亂離開,臨行前,他聽到了顧箐箐的道謝:“謝謝你,傅衡。”
疼痛的喉嚨讓她的聲音變得格外嘶啞難聽,卻不掩其中真誠。
少女得知他的名字,而他則不知道對方是誰。
握緊手機,傅衡忍不住輕笑出聲。
原來,他和箐箐指尖的緣分,起始得比他想象中的要早。
顧箐箐是他當年救下的女孩,而那個想殺了她的人,恐怕就是他們一直久尋不到的敵人。
三十年前,他因顧箐箐的證據而入獄,三十年後,出獄的殺人犯依照從前的誓言,來找顧箐箐複仇了。
***
“為了奪回證據,箐箐當年差點被那個人殺死,還好後來被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救下,殺人犯以為自己搶到了存有證據的手機,卻沒料到那部手機其實是我的。”
韓薇藍捧著玻璃杯,低頭看著自己扭曲的倒影,緩緩訴說。
“我當時手機壞了,因為急著要去參加演講比賽,沒空拿去修,就叫箐箐幫我拿去修理,沒想到在箐箐掙紮途中手機掉下來,被凶手拿走,而真正存有證據的手機則還在箐箐身上。”
所以人證物證俱在,即便是那個人想抵賴也不可能。
“這件事,我知道。”
隻是柏祁玉沒料到,人的仇恨居然能持續那麼久:“當初箐箐入院,醫院通知不到她父母,就找到了我頭上來。”
說來可笑,恐怕直到現在,顧氏那對奇葩父母,都不知道他們女兒當年差點就死了。
死在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手上。
“我曾經勸過箐箐私底下提交證據就好,不要站出來指認,但她卻說,對方已經知道她是誰,不管她站不站出去,都難逃被怨恨的命運,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主動站出來,讓正義製裁凶手?”
正是因為被箐箐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韓薇藍才停止了對顧箐箐的勸說。
因為啊,她的好友,正是這種善良又正義感十足的人,她不可能在明知凶手是誰的前提下,還保持沉默。
如果真的因為一點威脅就退縮,顧箐箐也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顧箐箐了。
“我可以問你三個問題嗎?”
感覺似乎是早上的重演,但這次韓薇藍已經沒了逃避的心思,所以表現得很平靜。
“你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就不會隱瞞。”
“第一個問題:當年那個案件裡,凶手所殺的那個人是誰?”因為是半保密案件,被害者的身份,柏祁玉並不知道。
“他的情婦,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兩人相互背叛。”
“相互背叛?”
“嗯,兩個人合夥盜走了凶手妻子家的全部財產,暗地裡轉移出去,可是後來凶手後悔了,想把錢拿回來,和妻子重新好好過日子,結果卻發現情婦在外麵還有個姘頭,她企圖騙走凶手的錢,想和姘頭遠走高飛。”
“結果被凶手發現,凶手怒而殺情婦。”柏祁玉一句話總結。
“差不多。”韓薇藍冷漠點頭。
“第二個問題:你是誰?”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在韓薇藍臉上,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奇怪地抬頭看了柏祁玉一眼,韓薇藍道:“韓薇藍。”
“不,我是在問你的身份。”
“我就是韓薇藍,我媽的女兒,顧箐箐的閨蜜,夠了嗎?”
“好吧,我換個問法。”柏祁玉決定問得再直白一點。
“你
已經問我超過不止三個問題了。”韓薇藍情緒隱隱焦躁,有些不耐了。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和凶手之間,是什麼關係?”
寂靜……
整個包廂內瞬間陷入一種可怕的寂靜之中。
韓薇藍僵硬住了一切動作,本來到溫暖的室內有些回暖的臉色又變成了煞白一片,她表情逐漸失控,卻在最後關頭被理智拉了回來。
但那雙赤紅的雙目還是暴露了幾分情緒
“他……”她的意識似乎遠遠地飛離了軀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的軀殼,冷漠地看著那張張合合的紅唇中,一字一字地吐露出心思最深處的傷。
從未愈合過的傷口被自己親手撕碎,血淋淋地袒露出內裡的一切不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6-2822:32:41~2020-06-2823:52: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紮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