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半小時,顧瀾等人也趕到了醫院。
幾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直接在醫院門口碰頭,或者說是巧遇更為恰當。
雙方對視一眼,突然加速狂奔,直衝箐箐病房而且。
第一眼被箐箐見到的名額已經沒了,但總不能淪落到最後一名吧?
柏祁玉仗著獵豹般的速度,率先抵達電梯。
顧瀾趕緊趕慢,還是沒能搭上電梯,他氣得一拍牆,扭頭衝著樓梯間跑去。
箐箐住在九樓,從一樓跑到九樓可是個體力活。
硬生生憑借雙腿爬上去的顧瀾簡直累成了一條死狗,結果一走出樓梯間,就見柏祁玉瀟灑的背影消失在箐箐病房門後。
顧瀾:“……”
臥槽你個狗賊!
直到顧瀾拖著酸軟的兩條腿走進箐箐的病房,還沒喘口氣,就被一聲響亮的歡呼給震回了神:“弟弟!”
不是小奶音,甚至連稚氣都談不上,獨屬於成年女性的柔媚嗓音被主人自然地拔高,轉變成了一種更為活潑的音調,更顯親昵。
顧瀾愣在原地,發懵的大腦還在思考原本的顧箐箐是怎麼叫他的?
冷笑地嘲諷:“顧瀾。”
惡劣地嘲笑:“顧小瀾。”
不客氣地稱呼:“喂。”
或者平靜又冷漠地叫他:“顧董事長。”
不管是什麼稱呼,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用這種親昵又活潑的語調叫他:“弟弟吧?”
這不是……這不是隻有小箐箐才會……
眸色一沉,顧瀾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箐箐居然是窩在傅衡懷裡的,姿態還很放鬆親近,這根本不是已經和人鬨到離婚地步的顧箐箐所會有的表現。
眼前這個人,這個人……
“弟弟要吃糖糖嗎?”
發現顧瀾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棉花糖,箐箐猶豫一下下,還是遞了出去。
糖糖很好吃,不過還是弟弟更重要。
她一醒來就鬨著要吃糖,安然問過醫生之後就下樓給她買了一串棉花糖。
箐姨剛醒來腸胃弱,吃不了太硬的糖,棉花糖入口即化,而且糖分不算高,正好給她吃。
捧著棉花糖的箐箐吃得一臉滿足,連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些許,讓大家看了很欣慰。
傅司慎
一臉嫉妒地看他舅舅,他剛剛試著開玩笑,想分箐箐手上的糖,她都不肯給,結果現在舅舅一來,媽媽就立即給糖吃。
偏心!
安然無奈地掃了傅司慎一眼。
現在要是讓這家夥和箐姨一起做心理年齡測試,也許兩人能拚個不相上下?
她沒諷刺誰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
小輩們的眉眼官司顧瀾才懶得理會,他快步走到姐姐身邊,毫不客氣地擠走柏祁玉,占據箐箐的另一隻素手。
“姐姐還認得我嗎?”
這聲姐姐叫得及其自然,要是恢複記憶的顧箐箐聽到,那反應可能和顧瀾剛剛的樣子差不多,同款的不敢置信加懷疑人生。
“認得呀,你是弟弟。”
箐箐一指顧瀾,然後順便將在場的其他人都給認了一遍。
“叔叔。”傅衡。
“柏叔叔。”柏祁玉。
“阿謹。”傅司謹。
“小慎。”傅司慎。
“然然。”安然。
“魚瑜姐姐。”魚瑜。
都沒認錯,但這不應該是屬於成年箐箐的認知。
已經知道原因的傅衡握住箐箐舉起來的手,將其溫柔地放回被子裡,順便低聲將醫生的說詞轉述一遍。
“那要是媽媽以後一輩子都恢複不了記憶怎麼辦?”傅司慎滿臉擔憂
“我養她一輩子。”傅衡很淡定。
這個結局是他從知道箐箐的狀況起,就已經設想好的。
“我也能養我姐一輩子。”顧瀾立即跟著表態。
柏祁玉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如果箐箐還是幼年時的模樣,他可以毫無負擔地說出這句話,可現在她已經恢複原狀,同時原屬於她的身份也隨之回歸。
傅衡的妻子……還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養。
傅氏兄弟倒是立即表明孝心,他們對母親的心結已經全部解開。
特彆是傅司謹,在知道自己童年經曆的真正原因之後,原本僅剩下的那點心結徹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