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裡麵。”
韓蔚東將一枚小巧的U盤推到傅衡麵前,“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他站起身,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低頭的瞬間,眼眶似乎有些泛紅。
“我要走了,去首都做交流生,以後恐怕沒辦法再保護她,希望您能幫我跟她傳達一句話:謝謝您。”
“好。”傅衡點頭答應。
他不容拒絕地遞了張支票給對方:“不用拒絕,這是你應得的。”
說罷,他立即起身,放了張鈔票在桌上,快步離去。
“傅先生!”
韓蔚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塞了張支票,等回神後他立即快步追出去,卻被反應更快的老板娘抓住。
“小夥子,阿姨還沒給你找錢呢,跑什麼跑?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都不把錢當錢呢?這麼馬虎大意可不行……”
老板娘碎碎念個不停,韓蔚東倒是有心想掙脫她,卻礙於不敢用力而宣告失敗。
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傅衡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外。
懊惱地抓了把頭發,韓蔚東心下不住唾棄自己。
他明明是來幫忙的,怎麼可以拿人家的錢。
可是……
看著手中的支票,他神色幾番變化,最後定格為感激。
作為一個隻能靠著好心人資助,才能勉強支撐讀書和生活的孤兒來說。
這筆錢,於他現在而言,就是一場及時雨。
握緊了支票,韓蔚東幾番掙紮之後,還是慢慢地將這張薄薄的紙塞進口袋裡。
這筆錢就當是他借的,以後等他有錢後,他一定會雙倍償還!
***
“箐箐,這邊。”一直高高舉起的手臂在卡座中間亂晃。
“藍藍。”箐箐仔細辨認了下,總算看到韓薇藍的身影,她立即笑著快步走過去。
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箐箐隨意在對麵的空位上坐下,目光從韓薇藍身上轉移到她身側的小男孩身上。
“韓錦程,叫人。”
韓薇藍見小男孩一聲不吭,立即虎著個臉說他:“你不能沒禮貌。”
“我哪是沒禮貌,隻是在思考該叫人家姐姐還是阿姨。”以前和韓薇藍互懟習慣了,在韓景程麵前,從前的姐姐,現在的親媽一點威信都沒有。
確實,要是按著以前韓小弟的身份算,即便年紀差距有點大,韓錦程也得叫箐箐姐姐。
但現在他姐成了他媽,他的輩分自然得往下掉,可不就得叫阿姨嘛。
韓薇藍被兒子噎了一下,還沒等她重整旗鼓繼續樹立威信,韓錦程又給她補了一刀。
“還有,你又忘了,我現在叫文錦程,不姓韓啦。”
頂著兒子看金魚的視線,韓薇藍摸摸鼻子,心虛地笑笑:“我這不是忘了嘛。”
她記性不好這臭小子又不是不知道。
“算了,我也沒指望你能乾什麼正經事,要叫什麼還是讓對麵的漂亮姐姐決定吧。”
小大人似地歎息一聲,文錦程時常有種自己在帶媽媽,而不是他媽帶他的錯覺。
這一屆的大人真難帶。
“哈哈哈哈……你兒子真可愛。”
被這小家夥豐富又搞怪的表情給逗笑了,箐箐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笑痛肚子。
“彆笑了,稱呼問題還沒解決呢。”
韓薇藍不客氣地衝著箐箐翻了個白眼,隻是她眼型長的太過嫵媚,這白眼翻得像是在拋媚眼。
隔壁桌的男生偏偏往她身上側目。
“叫姐姐呀,你兒子不是已經給我決定好了。”
不得不說,箐箐被這句姐姐叫得心情舒暢。
“滾,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叫什麼姐姐,兒子,叫阿姨,彆讓人占了你媽便宜。”
箐箐一秒收斂笑容,衝著損友閨蜜怒目而視:“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那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棄權。”
韓薇藍不怕死地挑釁,氣得箐箐一把抓過她麵前的草莓布丁,一口給她吃咯。
“啊!這家店裡就剩這最後一份草莓布丁了!”
韓薇藍發出吃貨的哀嚎,立即動手去搶箐箐的芒果布丁,箐箐立即舉高布丁,不給韓薇藍拿。
兩個女人為了一點小事吵吵鬨鬨,也虧得這店裡大多數客人都在說話,聲音一點都不比她們小,不然肯定會被人投訴。
目睹一切的文錦程心累地歎口氣。
原來,他媽帶他出來玩,不是為了幫他爸帶娃,而是為了替她老公的媳婦找個監護人。
笑鬨過一陣,箐箐和韓薇藍默契地回歸正題。
韓薇藍將一份轉賬報表遞給箐箐。
“我幫你查證過了,你猜得沒錯,韓大餘背後真的有人一直在給他資金方麵的支持。”
她就說,那殺千刀的蹲監獄十幾年,哪來的錢搞那麼多事。
“抱歉,因為銀行方對客戶信息保密很嚴格,所以我們隻能查到韓大餘收到的轉賬記錄,卻沒法查詢源頭,不過如果你去找警方協助的話,也許還有可能……”
“不可能的。”箐箐搖頭。
“對方既然做了,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就算真的查過去,很大概率是查無此賬號或者根本就是錯誤的人。”
誰都不是傻子。
端看對方連對付她,都得大費周章地利用韓大餘這個不知道跟她有多少年恩怨的罪犯就知道,他或者是他們根本不可能那麼容易就露出馬腳。
“能知道有人確實在針對我,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這樣至少我也能多幾分防範心。”
不至於再次被人給打個措手不及。
“行,如果你還有事需要幫忙,就儘管打我的電話。”韓薇藍豪氣地表示。
“OK,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箐箐不是矯情的人,有送上門的幫手不要白不要。
“其實……箐箐。”韓薇藍小心地打量箐箐的臉色。
“你真的,一點這方麵的記憶都沒有嗎?要不要再想想,除了韓大餘之外,你還得罪過什麼人,有生死大仇那種。”
她知道顧箐箐已經基本上完全恢複記憶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箐箐聞言,也仔細地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記憶,從小到大的經曆都被她事無巨細地回憶一遍,卻什麼都沒發現。
失望地搖搖頭,箐箐否認道:“沒有,不過也可能是我不記得了,可現在硬要想也隻能得到一片空白。”
她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有些事情會忘記是理所當然。
可能,在被她忽略的某個細節裡,答案就潛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