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為所欲為 西方經濟學 7751 字 7個月前

何逢甲話一問出, 餐桌上一時安靜, 蘇秋子看了一眼老爺子, 心想他們兩人剛才聊的真不是離婚的事兒, 那到底聊的什麼?想完之後, 她回過神來, 匆忙看了何遇一眼。

關於生孩子這件事,她和何遇還沒有考慮過,甚至連順其自然都沒想過。她和何遇年紀都不大, 現在她是事業上升期,何遇正在著手準備全權接手何氏集團, 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察覺到蘇秋子的視線, 何遇回眸看過來,兩人視線相交, 蘇秋子看到他唇角勾了個笑,意味不明。不多時,他回頭看著老爺子, 道:“最近沒有計劃, 秋子還小。”

何逢甲是個很傳統的家長, 何家目前就隻有何遇一個人。何家是大家族,在何遇以後,總該有人要繼承。

剛剛小夫妻視線來回, 他也看得出這是兩人的意思。何逢甲心有不滿, 但也隻蹙了蹙眉, 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桌上一片安靜, 最後,老爺子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可不小了。”

老爺子話音一落,蘇秋子和何遇對看一眼,低頭喝湯,唇上帶笑。

在何宅吃過飯後,兩人沒回染楓公館,就在何宅住下了。兩人住的房間是何遇以前的房間,他成家後,房間重新又裝修過,溫馨柔軟。

陪著老爺子喝茶下棋,等老爺子身體乏了,棋局散開,何遇和蘇秋子回了房間。何遇回去的時候,手上拿了文件,蘇秋子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老爺子在茶廳裡的那份。何遇好像沒有避諱她的意思,但也沒有跟她說的意思,她收起好奇心,先去了浴室洗澡。

在何宅的時候,兩人是睡在一起的,但是不同床,何遇房間是套房,書房裡有一張休息用的床。

蘇秋子洗過澡後,何遇也洗了澡出來了。他換了睡袍,頭發半乾烏黑,劉海垂在額邊。他手上拿了文件,坐在了臥室陽台旁邊的沙發上。何遇是貴公子,即使是平日,坐姿也十分端正,但奈何腿太長,坐下時露出小腿和半截大腿,腿部線條流暢,肌肉緊實,冷白色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柔光。

見蘇秋子出來,何遇抬眸,眼睛像是剛被煙雨洗過,朦朧卻又清亮。他看著蘇秋子垂在耳邊的濕發,將文件收起,從沙發上起身,說:“我給你吹頭發。”

“啊,好。”蘇秋子視線從文件上收回,她過去坐在了沙發上,而何遇進了浴室拿吹風機。臨進去前,蘇秋子又看了一眼文件,問道:“這個我能看嗎?”

何遇站在浴室門口,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進浴室找了吹風機,何遇並沒有馬上出去,浴室裡空氣潮濕,帶著甜甜的花香,是蘇秋子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雙手撐在洗漱台前,等待了片刻,差不多蘇秋子看到文件重點時,他收了吹風機的線,拿著吹風機走了出去。

房間裡,蘇秋子垂著小腦袋,臉隱匿在黑濕的頭發下,她還在看文件,似乎還沒看完。何遇走過去,將吹風機插上電。旁邊傳來線路拉扯的聲音,蘇秋子回神,抬頭看了何遇一眼。

她的眼神很平靜,是那種激動過後的平靜。在她看過來時,何遇一笑,舉著吹風機道:“開始吹了?”

“好。”蘇秋子點頭,何遇的手指放在了她的頭發下,打開了吹風機。

吹風機聲音不大,何遇用手指梳理著她的濕發,用風筒把頭發一點點吹乾。溫柔的熱風從發絲間貫穿,撩掃在脖頸間細膩的皮膚上,將皮膚都吹得柔軟了。

蘇秋子頭發不算長,是主持人的那種長度,剛到肩膀。但她頭發多,柔軟,吹起來有些慢。等吹完以後,蘇秋子將手上的文件都看完了。

女孩的頭發柔軟順滑,帶著暖風,在手指間流淌,何遇關掉吹風機,低頭在她發間吻了一下。最後,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問了一句。

“要去麼?”

這份文件是關於她的母親的,她以前是何氏集團的員工,和蘇恭丞是辦公室戀情,後來結婚生子,才漸漸淡出職場。

這是蘇秋子第一次看到母親的照片,留著那時候流行的齊耳短發,對著鏡頭笑著。她和母親長得很像,也正是如此,蘇恭丞才如此討厭她。

母親叫童雅,來自重男輕女十分嚴重的高原山區,是何氏集團資助的大學生之一。她讀大學的時候,父母就已經過世了,隻有個哥哥,等她讀了大學後就與她斷了聯係。

所以在母親死後,沒人給她收屍,蘇恭丞沒管,後來是和她比較要好的同事去領了屍體將她葬在了夏城北區的小墓地裡。

蘇秋子看著文件,一頁頁翻開揭過,心中有些堵悶,又有些悵然。母親去世的時候才24歲,跟她差不多年紀,幾頁文件概括了她的生平。她愛蘇恭丞,所以放棄事業和他結婚生子,但耐不住他野心膨脹。為了保全自己和女兒,來找何氏集團庇護,最後卻被謀殺。

從小到大,母親的“醜事”如影隨形,蘇秋子卻像是置身事外,因為對她來說,她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子,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現在,有照片有生平,幾頁紙就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展現在了她的麵前。後知後覺,蘇秋子心裡說不上的鬱猝與悶鈍。

何遇坐在了她的身邊,他修長的手臂撐在了她身後的沙發椅背上,像是將她抱在了懷裡。蘇秋子從紛雜的情緒中漸漸回神,收起文件說:“去吧。”

周末那天,何遇開車帶著蘇秋子去了小墓地。這裡在北區的山區,車開到山底就不能開了,兩人下了車步行。

雖是在山區,但小墓地十分規整,這裡沒有開發,環境也比較清幽。今天剛好下雨,朦朧的春雨中,遠山被薄霧籠罩,泛著天青色。

兩人爬上了山,墓地不大,很快就找到了童雅的墓地。當時那名同事和母親關係不錯,給她做了墓碑,上麵選了她入職時的那張照片。隻不過後來,同事辭職去了外省,就沒有來看過她了。

墓碑還算乾淨,春天到來,草木萌芽,墓地旁邊在青色煙雨中,幾簇嫩芽綠草安靜生長,還有些雜草。

蘇秋子拿了些祭祀的東西過來,還抱了一束康乃馨和百合花。她也不知道母親喜歡什麼花兒,就按照自己的喜歡選了。將花束放下後,蘇秋子站在墓碑前,細雨打在了她的臉頰上,女孩的睫毛顫了顫。

何遇和她站在一起,看了她一眼後,問道:“要我回避麼?”

蘇秋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何遇淡淡一笑,將手上的傘遞給了她,望著不遠處的一棵玉蘭樹道:“我去樹下等你。”

說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起身離開了。

雨下得不大,撐不撐傘都沒有問題,玉蘭樹葉子大,也遮不住雨幕。何遇站在樹下,想著墓碑上的照片,望著遠山,安靜地等待著。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身後傳來腳踩青草的聲音,何遇回過頭,女孩撐著黑色的傘從雨中走來。她穿了黑色的衣服,一張小臉裹在黑色的圍巾和烏黑的長發下,襯得雙唇更為紅潤。

她皮膚白,臉上的顏色也格外鮮明,所以眼眶紅起來時,格外明顯。她或是委屈,或是為了母親委屈,哭了以後總比一直悶著強。

等蘇秋子走近,何遇還能看到掛在睫毛上的細小淚珠。他抬起手,拇指指腹淡淡一擦,說:“走麼?”

蘇秋子點了點頭,何遇還未轉身,她抬手拉住了他。女孩手上的黑傘掉落在旁,她的雙手順著他的腰側滑過,最後,用手臂環抱住了他。

臉埋在何遇的胸前,女孩聲音不大,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打在何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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