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軒一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屬於向邪神祭祀。
但是他剛剛和魔鬼做過交易,又如何介意向邪神祈求幫助。
哪怕外麵的世界神靈已經消弭數萬年之久。
雖然如今的各國語言中依然殘留著諸如神靈,宗教之類的詞彙,但是它們大多已經消弭了源初的本意,變成另一種指代。
軒一沒有係統學過世界的曆史,尤其是那些晦澀難明的上古史,但是他依然清楚,曾經統治這片大陸的神靈們非常厭惡宗教和祭祀,所以在他們的統治下,幾乎沒有遠古宗教能夠殘留下來延續至今,這也使得各種學派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宗教的地位。
如今大地上的國度暫且不論,但作為遠古存在的傳承,曾經侍奉上代神魔的星城族群,內部對於所謂的祭祀是嚴酷打壓態度,軒一自己就處理過幾起因為疾病,貧窮之類的理由以類似巫術模式的祭祀儀式,當然沒有真正指向神靈的祭祀,但是那些人他還是奉命將他們關入了星獄,從此再也沒有在這個世界上見過他們。
可是軒二這次給他的,雖然簡陋,卻是真實的法陣,真實的密文,指向的也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神靈。
但軒一沒有絲毫猶豫。
很快的,坐在法陣前的軒一耳邊傳來如同風一樣的呢喃低語,讓他心煩意亂,血脈賁張。
“祭品呢?”
軒一愣了愣,搞什麼呢,軒二沒說還需要祭品啊。
不過向邪神祭祀需要祭品不是常識嗎?軒一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還是說軒二默認這是軒一所知道的常識?
向邪神祭祀卻給不出祭品,那麼最好的結果是不是隻有拿自己當祭品?
不對,對方是萬物之上的神靈,肯定看不上什麼庸俗的三牲果品。
當軒一愣住的時候,他感到有無窮強大的存在慢慢從遠方降臨而來,將他壓迫地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他連舌頭都僵住了,所以當然無法再向邪神討饒。
可軒一終於已經致知。
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他終於可以應用靈識。
他在靈識中向那個不可知的神秘偉大存在:“我可以獻祭自己的任何一部分,除卻靈魂與生命。”
靈魂是軒二預定的,在他那裡還能賣個好價錢,至於生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如何甘心放棄生命。
軒二要不要這麼坑爹啊?說好的安全無害,藥到病除呢?
如果對方真的強行取走自己的性命,那麼他連芻狗都不如。
對方的降臨還沒有結束,但已經快要結束,軒二感到有不可名狀的意識在他麵前的法陣處慢慢凝結,三支蠟燭的火光已經如同被凍結一般凝固不動。
對方沒有理會他的交涉,而是執意從遠方降臨而來,哪怕隻是虛無的意識,可對軒一來說都好像麵對巨象的螞蟻。
然後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軒一發現自己恢複了行動能力,他忍住逃跑的念頭,在這樣恐怖的存在麵前逃跑,那麼下場隻會是生不如死。
這樣想著,他冒昧抬起頭,想看一眼那個隻有輪廓的虛無意識,但這個時候軒二突然在他耳邊輕語:“不可直視神。”
軒一從未有此刻這般如此喜歡軒二的聲音,對方居然能夠在邪神麵前毫無阻礙的傳遞意誌,這樣軒一對他的評價頓時再提高了幾分。
同時,對出賣靈魂給他的行為更加慎重了幾分。
得到軒二的提醒,軒一連忙低下了頭顱,他感覺到對方繞著他走了幾圈,好像在市場上打量牲口的肥美程度,然後軒一這一次聽到了真切的詭異低語。
“你不好吃。”
軒一崩潰了,他無法理解這個邪神如此的不靠譜,你真的是以好不好吃來判斷祭品的優劣的嗎?你早說啊,我會做菜啊。
至於現在,哪有功夫給你做菜啊,你吃生的不吃?我給你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