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小的婚禮,隻有我和她,一個我們認識的證婚人,幾個從小就在一起的朋友。”星季枝平靜說道,從他一開始到現在,這個男人表現的平靜讓軒一都有些震驚:“我原本你想要您成為我們的證婚人,哪怕你比我們的年紀都要小,但我一直以為您很合適,也有資格。”
“那我隻能很抱歉我很忙了。”軒一冷冷說道:“怎麼,這麼快就想讓自己的妻子成為寡婦嗎?”
“我很喜歡她,也很希望可以和她繼續平靜生活下去。”星季枝完全無視軒一已經流露出來的威脅意味:“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今晚我讓您走出這座官邸,那麼您現在所擁有的有一切都會煙消雲散,隻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恐怕連您的屍體都見不到。”
軒一抬起眼睛,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真實的殺意:“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們都曾是暗部的專員,哪怕一個是執行司,一個是管理司,但勉為其難也算是同事,這句話在彆人那裡比較難懂,但是在星季枝耳中,它蘊含的意味清晰無比。
你想死嗎?
不是直接的那種以權勢為基礎的威脅。
軒一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下一秒他就會抽刀砍掉星季枝的腦袋。
星季枝和軒一兩個人都明白他做得到。
但星季枝笑了笑,望著軒一,眼中滿是無畏:“行走大人可以將這理解為。”
“某種意義上的死諫?”
死諫還真是一個很陌生的東西呢,軒一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在自己身上發生。
星季枝張開雙臂,攔在軒一的麵前,然後說道:“您看,連我這樣的人都明白並且清楚您想在做什麼,那麼那些遠遠在我之上的那些大人物,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嗎?”
軒一的神色有些緩和下來,他看著對方:“你清楚什麼?”
“我清楚您在那一天回來的時候,全身都仿佛燃燒著黑色的冰冷複仇火焰的樣子。”
“我也清楚,您之後謝絕見客,不理雜物的意思。”
“就職典禮結束後,您就又開始了閉關,如果不是星主的邀請,我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才會再次出來。”
“可是和星主見麵之後,您那一夜據說又去見了吏部知事星守中大人。”
“再然後,我陪著您一起去了星城檔案庫,我不知道您在裡麵做了什麼,但我相信您一定在裡麵查到了某些東西。”
“於是您又開始閉關,甚至要了一批還算珍貴的藥材和一整套藥劑學的器皿。”
“而現在,您出來了。”
“我當然攔不住您一輩子,甚至說您隻要願意,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得卷鋪蓋滾蛋,如果您願意的話我的頭顱您也可以做成鑲金的酒器,或者夜壺什麼的也沒差,隻要您有這樣的雅興。”
“但我總以為,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擔不了您的憂,但我最少還可以直言相諫,或者說以死為諫。”
軒一笑了笑:“你以為我在乎你的命嗎?”
“死亡會在乎。”星季枝說道:“您可以在這裡殺了我,但是隨著我的死,整個行走官邸便會陷入混亂,由於您的默許,我現在的生命與行走官邸的防禦結界緊密相連,我死之後防禦結界就會張開,隔絕內外,以待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