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天台, 早晨的風有些涼颼颼的, 宛童被吹得縮了縮脖子，看著前麵黑沉著臉的男生, “顧沉月，出什麼事了？”
顧沉月側了側身，幫她擋住了風, 短短的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 他似乎還在氣頭上，額頭皺出了折痕, 看起來有些暴躁。
宛童見他這模樣, 又莫名有些腿軟了，將手從他那裡抽回來，後退了一步。
顧沉月卻逼近過來，長指還挑起了她下巴，當頭就丟了一句下來，“鄭宛童，你還真是個小笨蛋！”
宛童微楞，他怎麼又罵她笨了。
昨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後，在樓下也這麼訓斥她，說她被占了便宜還不會反抗, 直到她氣急了在他胸口砸了一拳, 又踢了他一腳，他才滿意地離開。
那模樣，讓她哭笑不得。
今天她可什麼都沒做, 為什麼又跑來說她了？
“我哪裡笨了？我這次月考年級前十了。”宛童反應過來之後，語氣還有些驕傲。
顧沉月見她傻乎乎的模樣，卻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臉色也稍霽，“還是笨。”
他抓了抓她柔嫩的手腕，“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宛童沒能抽回自己的手，眼眸又變得霧蒙蒙的了，“就你欺負我……”
那小嘴微微撅著，顏色水紅誘人，顧沉月看得全身燥熱，又想起了昨晚那讓他鬼迷心竅的一幕。
他能感覺到，她內心裡，對他並不反感。
昨夜裡意識到這一點後，心中的狂喜讓他一晚上沒睡，今天一大早就跑來了教室，哪裡想到竟然看到旁邊的人在傳著她的雙腿的照片……
一想到這件事，顧沉月嘴角的弧度又壓了下來，“回去好好上課，彆瞎跑。”
他剛說話，課鈴就響了起來。
宛童一癟嘴，轉身往門口跑，聽他那語氣，都開始管起她來了，語氣就不能好點兒？凶巴巴的！
風又大，她跑起來裙子飛舞，那雙白皙修長的腿兒更加吸睛了，顧沉月臉色一沉，聲音又傳了過來。
“跑什麼？好好走路。”
宛童：“……”她沒記錯的話，他以前見了她還跑呢，現在連她走路都要給她立規矩了？
宛童身影消失後，顧沉月捏了捏手裡那台手機，後槽牙磨了磨。
小笨蛋從來不招惹人，但是最近頻頻被設計，能做這種事的人，他目前隻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吵嚷得跟蒼蠅一樣的人。
之前還以為她是小笨蛋的好閨蜜，現在看來，竟是居心不良而已。
————
高三20班的班主任已近中年，是個地中海，因為教語文，所以一身書卷氣，平時也不怎麼管事。
宛童回了班級，班主任似乎聽說了她的事，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學校裡雖然對搗亂的學生放任不理，但是宛童是班主任眼裡的乖乖學生，這次還進了年級前十，所以他便關心了一下。
宛童幾句敷衍了過去，班主任也不追究了，畢竟他也懶得管顧沉月的事。
不過班主任也說了，會幫她查清楚照片的事，讓她以後小心點。
宛童這時候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上課的時候，她低頭翻了翻某個同學給她發來的照片，臉上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來。
她被人偷拍了，大多都是她的腿，穿著校服的胸口，還有她趴在桌上睡覺的正臉照……
同學發來的截圖裡還有一些男生猥瑣的評論，讓她覺得惡心。
這些照片應該是前不久拍的，她竟然一直沒注意到。
她轉頭看向身側的林智雯，正好她也看了過來，“怎麼了，童童？”
“偷拍是要付出代價的。”宛童清晰咬字，大大的眼睛明明還是純澈清透的，但是卻看得人心底發寒。
林智雯沒見過宛童這模樣，愣了一下之後，也反應了過來，這才是鄭宛童本來的麵目，就會裝！
“當然，希望你早點找出偷拍你的人，要不然真是太可怕了。”林智雯丟出一句，又轉過頭去了。
她不敢多說什麼，免得又被鄭宛童抓住了馬腳。
而且，照片不全是她拍的，有些是合照裡被她截出來的，到了男生眼裡，就顯得不正經了而已。
哼，她還有大招沒放呢，殺人她不敢，但是把鄭宛童弄走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林智雯沒有想到，這天下課後，她被顧沉月堵了。
“我打女人，專打臉。”顧沉月說這話的時候，跟著來湊熱鬨的胡天侃忍不住笑了一聲，但是轉瞬又保持了嚴肅。
林智雯之前沒少招惹顧沉月，但是哪一次他不是最後讓了步？
所以林智雯很快鎮定了下來，心裡還認為自己的攻略進度可以有進展了。
“你想做什麼？顧沉月，如果你是因為我針對童童的事，那我直接告訴你吧，那都是她的陰謀，那是她故意在套我的話，她明明就很喜歡你，卻還假裝不在意！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單純！”
顧沉月沒有打斷她的話，在聽到某一句時，眼底還亮了一下，微微眯著眼眸問，“她明明就很喜歡我？”
林智雯麵色微變，沒有再提宛童。
顧沉月又冷著臉伸了手，“手機。”
林智雯後退一步想跑，但是卻被胡天侃拎著衣領拽了回來。
順利拿到了林智雯的手機，果然，相冊裡有不少好東西。
當顧沉月看到最新的一張照片時，拳頭握得咯咯響。
夜幕下，燈光曖昧，高大的男生彎著腰，將女生壓在路杆上輕吻……
“很好。”顧沉月盯著那張照片，陰森森地念出兩個字。
林智雯下意識想逃，卻發現腿軟得提不起力，最後隻能狼狽跌倒在地上。
這還是她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覺到來自攻略對象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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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童剛回到家，手機就不斷震動，她拿出來一看，竟是林智雯在班級群裡主動跟她道歉了。
她說那些照片是她偷拍的，為了報複她才發給了男生。
不僅在群裡，她還在朋友圈微博和扣扣上全都發了一遍道歉聲明，將自己如何偷拍，如何截圖，如何掩藏ip發送郵件的過程都如實寫了出來。
班級群裡頓時沸騰起來，林智雯這個不要臉的，心思也太惡毒了吧，鄭宛童真是可憐，虧她之前和林智雯還那麼好，沒想到還被偷拍了！
一時間，班上一些跟林智雯之前關係不錯的女生都有些擔憂，害怕自己也被偷拍了，還說要報警。
“？？？”宛童看得一愣一愣的，林智雯是瘋了吧？
或許，是手機被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