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覺得自己拋下了一枚怎樣的炸彈, 川上晴笑眯眯地看向嘴上說著要砍了她,然而根本沒動沒殺氣的髭切。
“您的金發真漂亮, 和您的嗓音非常配。”
她甚至還有功夫誇一句髭切的金發!
誇完人後, 川上晴轉過身,揮揮手,表示自己先回天守閣, 大家可以考慮一下, 然後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將背影留給他們!
回到天守閣的川上晴心情頗好, 苦了一庭院的刀劍們,個個臉上好像刷了一層□□, 似乎一陣風刮過,就要風乾成粉末了一樣。
薄綠發的膝丸和哥哥一樣, 被審神者喚醒後, 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開場白, 也沒來得及和兄長悄咪咪地說說心裡話,就被這麼一個大雷哐嘰一下, 又給砸死機。
髭切覺得, 他這個不知道叫腿丸還是睡丸的弟弟,可能需要審神者再給多輸一點靈力補補腦。
這麼一想,他摸了摸下頜,語氣頗為認真地說道:“人心之中亦有鬼,看來為了弟弟丸, 我這把斬鬼刀, 也要揮向人心之鬼了呢。”
並不感覺高興的弟弟丸:......
“兄長你到底在說, 說什麼啊!”膝丸趕緊拉住哥哥的衣袖,著急忙慌地說道:“審神者可是將我們喚醒的恩人,恩將仇報不是源氏所為啦!”
髭切疑惑道:“噯?是麼?我印象中的源氏可沒這麼善良啊...啊,不管了,反正源氏萬歲!”他不在意地笑道,伸出手一把按住急得上躥下跳的弟弟丸。
“嘛,我也沒有說要斬向姬君呐。”千年老刀笑得意味深長,“姬君如此光明磊落,從那絢麗的火焰,我可感受得一清二楚呢。更何況,姬君還這般誇讚過我的發色。”
他一點也不嫌拉仇恨值地眉眼彎彎道:“瞧著姬君對金發的情有獨鐘,諸位若是想要獲得姬君的芳心,可要抓緊時間...染~發~呦~”
說完,他也不多留,拽著一臉懵逼的膝丸施施然地離開了。
眾刀劍:......
決定了!明天就去把髭切的金發剃光了!
金發組:......
嗬嗬,擁有得天獨厚優勢的他們才不屑與下場撕逼!哼!反正吾等一日不死,爾等都不過是東施效顰!
“哈哈哈,還真是把老人家嚇一跳呢。”數秒的沉默後,三日月宗近揚起他那標誌性的笑聲,伸出手攬住一臉哭唧唧的今劍想要追著審神者離開的方向而去的動作。
“三,三日月!”今劍轉過頭鼓著腮幫子,“你怎麼能這麼淡定啊!”
“那麼,兄長大人追過去,又想要問審神者什麼問題呢?”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反問道。
“問她為何投靠溯行軍?但我看來,姬君一身靈力浩然,正氣凜然,並不似溯行軍那樣邪惡不堪。就算是短短幾日的相處,老爺子也能看出來,我們這位姬君,是心有成算,也是心懷大義之人呢。”
他一雙新月的眼眸斂起光華,輕聲笑道:“所以,又何必去問?吾等隻需要捫心自問,相不相信她的決定,願不願意為她拔刀相助,斬儘前方一切險阻,便是了。”
他這一番話,果然讓許多人都回過了神。
正如三日月宗近所言,他們每個人在與小姑娘短暫的相處中,都能感受到她高潔的品行。
這不是一個會無的放矢的少女,也不是一個會置天下蒼生於不顧的少女。
如果她想要做這件事,而這件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的,但是他們卻相信,以那樣堅定的心揮舞著他們的女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是毋庸置疑的。
這便夠了。
身為刀劍,最初從熔爐中離開那一刻的本心,可不能忘了呢。
川上晴靠在天守閣之上,微微笑了笑。
她一直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所以這一輩子才能遇到那麼多,那麼溫柔的人。
父母、叔叔、老師、偶像、朋友、同學、還有同伴。
印刻著雨滴的指環緩緩出現在她眼前,她仿佛看到了那持著指環的男人,身穿著平安時代的狩衣狩帽,溫和地朝她笑笑,將那指環放在她手中。
【十一代彭格列,你的意誌我已經知曉。需要怎麼安排,全憑你自己決定。】
溫暖的手掌心落在發頂,在一片橙紅交織著水藍的火焰中,帶著光暈的指環被她握於掌心。
【多謝了...primo。】
她無聲地在心中說道,露出了然的笑容,終於將這位一直跟隨在身邊,宛若騎士一般守護著她的長輩的身份叫破。
虛無的指環空間內。
從那豔紅的火焰中閃現出一個身影,與獄寺隼人有幾分相似的容貌,與他手上戴著的嵐之指環,也說明了他的身份。
“你終於願意出來了,G。戴蒙一直在說,你肯定是因為十一代的第一個召集的守護者不是嵐守,所以生氣吃醋了,才一直不現身呢。”初代雨守朝利雨月笑嗬嗬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番話就是在好友心上插了一把。
G噎了一下,告誡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成熟,要穩重,彆和天然黑一般見識。
又聽見他繼續笑說道:“我就說肯定不可能呀,你看果然,連繼承我的雨之指環的雨守都出現了,雖然嵐守還沒有出現,但是G還是願意出來見我呢哈哈哈。”
噗嗤!
Giotto仿佛聽見了又一刀快速而利落地插入自家嵐守的心臟處,他看了一眼笑得天然的朝利雨月,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雨守,劍術卓絕,乾淨利落,招招致命啊。
“咳,十一代確實與眾不同。”眼看著又要開始風雨大戰,初代摸摸鼻子站了出來,為不知道多少代以後的孫女惹下的禍頭打圓場道:“說不定G的嵐守要放到最後,這可是壓軸呢,畢竟要做左右手的,是吧?”
他笑起來的時候滿臉真誠,縱使G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看多了這樣如陽光一般的燦爛迷人的笑容,也忍不住相信他的話語,心裡那股子憋悶,一下子就消弭於無形。
這個男人,便是有這種魅力。無論他說出怎麼樣的話,隻要是他說出的話,就有無數人願意信服,願意追隨,願意信仰。
這便是成功首領的人格魅力,更是屬於彭格列血脈中流淌的本能。
一如初代,一如十代,一如尚還稚嫩卻已經初露風華的十一代。
被摯友的糖衣炮彈糊了一下,G翹著嘴角得意笑了笑,隨後才正色道:“現在就將雨守的指環交給了那小姑娘,boss你和雨月這家夥就這麼相信那孩子?”
“之前霧守我也就不說了,宇智波鼬祖傳血繼便是幻術,與那霧守可以說非常相配,戴蒙給的痛快,我還省得煩心他再搞事。但是這次——”G頭疼地扶了扶額,“彭格列的雨守直接從會用刀劍變成了刀子精,我可真是頭一次見識到...而且!這一本丸的刀劍,八十多個雨守的候選人!做長輩的,就不知道幫忙瞅瞅,掌掌眼啊!”
說著說著,他就暴露了暴躁和護短的本性。Giotto覺得有點委屈,以前在G心裡,他這個首領那就是電,就是光,就是說什麼信什麼,虔誠得比納克爾還像個神父。
自從他們綁定了晴子,看著小姑娘從牙牙學語到慢慢長大,G的心就變了!
不過,想到這裡,Giotto又忍不住笑了笑。嘛,晴子有那——麼可愛,連他都忍不住想要偏心呢。
更何況,有一次戴蒙和G吵架,他可都聽到了,G這家夥可真是的,越來越不坦率了。
他其實,還是很懷念年輕那會兒G口中比獄寺隼人還張口就來的彩虹屁呢。
而正在被G所擔心的川上晴,卻完全沒有苦思冥想的意思。
她手裡握著一枚雨之指環,用一條鏈子串了起來,隨後便放到了脖頸處,好像這就是一個裝飾品似得。
隨後她便靠在椅子上,翻著一本從審神者論壇淘到的舊書。
那書看起來很是破舊,據說是時之政府初代審神者的隨筆日記,然而內容卻好像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瑣碎,看起來淩亂不堪,字跡潦草。
在川上晴之前,有好幾個審神者出於好奇曾經將它買了進來,結果翻來覆去搗騰了半天,是醋也熏了,血液放了,亂七八糟的招數想了一遍,也沒看出這其中的玄機來。
最後他們隻能承認,這大概就隻是一本日記,而不是他們在中看到的‘藏寶圖’。
川上晴慢慢將這本被折騰得破舊不堪的書看完。
電腦屏幕上,之前還蓋起了不少樓的淘寶貼再度刷新後就已經是‘頁麵不可見’。
還好她手快了一步。
川上晴利落地在電腦上劈裡啪啦地打下一串代碼,將隨身攜帶的U盤插入。
好像一隻小青蛙一樣的圖標在電腦屏幕上緩慢地移動,張著嘴好像在慢吞吞地吃東西一般,從這一頭吃到那一頭,她所有的購買記錄,瀏覽記錄,甚至本丸編號都已經全部被刪除乾淨。
時之政府。
某間辦公室內,佩戴著三S徽章的男人一臉鐵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將那桌上的水杯都震得晃了晃,才氣急敗壞地坐了下來。
他穿著西裝革履,看起來倒也非常英俊,隻是那比黑水還沉的臉色破壞了這份英俊,倒顯得有幾分可怖。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男人麵無表情地喊了一聲進來,隨後在抬起頭的時候,目光也微微沉凝了幾分。
“怎麼是你?五虎退呢?”他語氣冷漠,帶著一絲質問。
猶如仙鶴一般的男人不慌不忙,笑嘻嘻地說道:“這算不算一個驚嚇,審神者大人被我嚇到了嗎?真是偏心呀,最近總是讓粟田口的短刀們做近侍,鶴可要吃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