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2 / 2)

宇智波鼬眼皮抽了抽,他就說當初那個男人怎麼死得這麼輕易,怎麼他死了以後晴不但不傷心,還一副咬牙切齒等著算後賬的表情。

在這危險的視線中,一直緊跟在首領身邊的宇智波鼬非常識時務地撤開距離,老神在在地抱著一菜籃子幾欲跳出來護住的刀劍,安安穩穩地說道:“且等著吧,愚蠢的男人將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於是,非常了解自家首領的霧守以一種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某個換了臉的男人被罰著跪在那洞開的石洞口處,然後川上晴飛起一腳,微笑著對被踢回囚室的八岐大蛇說道:“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候,給我在這裡好好反省吧混蛋!”

八岐大蛇覺得很委屈,回憶了一下過去,久彆重逢的‘戀人’難道不應該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嗎?!為什麼他的晴這麼暴力!

但是轉念一想,八岐大蛇便又覺得——

這樣暴力的晴,也超級可愛呢!

那間囚禁這天叢雲劍的暗室裡,夾雜著紅色銀發男人慢慢地坐在曾經插著一柄天叢雲劍的王座之上,他微微閉上眼睛,那漂亮卻不討晴喜歡的銀發,慢慢地變成了淺金色。

寶貴的金發,說什麼也不能輸掉!

另一邊,川上晴接過那兜著一筐刀劍的‘菜籃子’,她的手握住山姥切國廣的刀柄,看了那細長鋒利的刀鋒一眼,手腕翻轉出一個漂亮淩厲的劍花,如同劍士一般舉起長劍。

“吾之刀劍,為吾指路!”

隨著這句話,山姥切國廣的刀身上散發出奶白色漂亮而耀眼的光輝,好像有了意識,又好像在追逐本能一般,衝著某個方向,露出鋒利的刀尖。

數振刀劍齊齊發出輕聲的嗡鳴聲,棕發少女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刀尖所指處邁去。

這建造在底下的迷宮蜿蜒曲折,山姥切國廣的指路經常會遇到死胡同,川上晴並不以為意,隻是在遇到障礙物的時候,用實力向他們生動得上演了一場名為‘彭格列傳統拆遷流’的戰術方法,讓一眾刀劍從最初的驚愕擔憂,到最後已經能夠在牆壁轟然倒塌的背景聲中高聲地讚揚著審神者卓越的風姿而麵不改色。

仿佛被某種名為‘主控’的濾鏡糊住了眼睛。

又一扇牆被直接轟開,宇智波鼬略微擔憂地勸道:“您還是應該節省體力,誰也不知道那盛放著時之政府最大秘密的地方,會有怎樣的危險。”

川上晴偏過頭笑道:“我當然知道,那地方大概不會多好對付。但是,比起這點體力,我們現在更應該的是抓緊時間。”

她豎起手指指了指上空,橙色的眼眸微微垂下,掩飾住一抹深藏的不安與擔憂,笑道:“鼬君,我們的時間更不多了。”

超直感仿佛被屏蔽,她便知道,有神明降下法則,恐怕來者不善了。

隨著這句話,又是好幾扇牆壁被火焰衝開,那遮蔽著視線的牆被破開,好像一個黝黑深邃的獸口,伸展著獠牙等待他們入甕。

“...有一股,不好聞的味道。”一直非常安靜的天叢雲,或者說附在天叢雲身上的另一半八岐大蛇皺了皺鼻子,有些幼稚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川上晴握住山姥切國廣的手微微收緊,便感受到來自金發打刀毫不掩飾的關心與擔憂,她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宇智波鼬:“鼬君就在這裡等待接應吧。”

“請務必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請一定不要衝進來。”

“你是我的最後的守護與希望。”

言畢,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堅定地邁開步伐,向那隧道深處掩藏的宮殿走去。

宇智波鼬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微微頷首,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安靜地等待著,感知著。

他動了動嘴唇,閉上眼,仿佛一道石像般木然,沉默,半響後,才幽幽地發出一聲歎息:“...請您,一定要平安歸來。”

如果川上晴在這裡,一定會懇切地告訴他,鼬君,在開戰前最忌諱的就是說出這樣‘一定平安歸來’‘回來以後我們就結婚’之類立fg的話。

當然,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老實的霧守給她插了一個怎樣的fg,漸漸走近後,掩藏在碎石嶙峋後的宮殿在及其空曠的石麵廣場上,透露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甚至不用回歸的超直感在腦海中瘋狂叫囂,她也能感知到那其中的險峻與危機。

女孩深呼一口氣,踏入石階,推開那屋簷上雕刻著鬼麵圖騰的殿宇。

空曠的大廣間中,陳列著數十把或殘舊,或古樸的刀劍,折斷劍尖的加州清光,磨成短刀的今劍,暗刻著新月刀紋的三日月宗近...

他們看似散亂地被放置在廣間的四周,然而川上晴在心中飛快地將這些刀劍本體所安置的點連線以後,卻在其中感受到了某種不懷好意的封印陣法。

而那陣法的核心——

川上晴的視線落在最中央的那個紅色寶石狀東西身上,恐怕便是這個了。

宮殿被打開,時之政府最隱秘的地方被闖入,這裡很快就會被神明發現,川上晴不再猶豫,藥盒中的死氣丸在她手心咕嚕嚕地轉了轉,女孩仰頭將其吞下,倏而,明亮熾熱的火焰騰空而起,映照在她漂亮的橙色眼眸中,將陰沉昏暗的廣間也全部照亮。

比天底下最猛烈的火山岩漿還要熾熱的火焰,帶著燒儘一切的洶洶和淨化一切的希望,化作天地間最鋒利的刀鋒,將那邪惡的紅色寶石粉碎成細末,揚於空氣之中。

在這一瞬間,仿佛天地與時間也為之一靜,仿佛從高遠的高天原傳來神明憤怒的怒吼,仿佛有什麼必須要發生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走向輪回與宿命。

川上晴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將所有刀劍恢複成人形的模樣,在一片櫻花雨下,她隻說了一句話。

“諸君,請拿回你們的自由,然後,助我一臂之力!”

話音落下的瞬間,在場的八十多把刀劍長槍全數化作白色流光,投入那本體之中。

‘你總是用這樣眼神看待我!你們,你們這群刀劍,根本沒把我當成是主人!給我去死!’

‘呐呐,三日月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呢?因為三日月殿下,我已經失去太多太多的兄弟了呢。’

‘嗚嗚,小老虎...退好痛,哥哥,一期尼,大家——’

‘我們是為了守護曆史而戰,三日月你是最後一把陪著我的刀劍了呢。抱歉,用你自儘的話,會讓最美之刃染上不漂亮的血跡吧。’

‘...快走!時之政府不可信,找到你們本體,找到你們真正應該守護的曆史!’

‘抱歉,先走一步。但是有生之年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善意的,惡念的,仇恨的,感恩的,仿佛分裂一般的情感好像蘊藏在無數個無處安放悲傷的靈魂之中,三日月宗近,或者不隻是三日月宗近,他們感受著這些痛苦,來自所有被碎掉的分靈的,來自還仍然被拘束在千千萬萬個本丸中的‘自己’的。

屬於川上晴的本丸內,三日月宗近忽然抬起手,不隻是他,還有他們所有人,逐漸透明化的身體,仿佛要從那木炭玉鋼鑄造的偽劣品中脫離開來。

源源不斷的,仿佛分裂一般的痛苦在胸口激蕩,熟悉到心驚的感覺湧上心頭。三日月宗近微微閉眼,終於想起了這座本丸沒有審神者的最初原因。

因為,他們都是一振又一振被碎掉的刀劍分靈在不甘心著被時之政府驅使著供養那充滿惡欲的紅色果實時,掙紮著逃跑的最後一絲不甘。

這樣的他們,如果沒有遇到姬君,大概最終隻能絕望地陷入沉睡,重新被迫成為那紅色果實的養料。

那紅色的,神明不惜花費無數時間精力,規劃出這樣驚天的大陰謀的果實,究竟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猜的沒錯,”川上晴立於宮殿之中,對著白光中的神明微微一笑,從容道:“那是您的‘心’。”

“也是您,逃脫神明黃昏最後的殺手鐧吧。”

白光中的男人分不清男女,甚至看不清容貌。他用一種很空靈,很玄妙的聲音,對著川上晴似乎露出讚揚的語氣:“你很聰明。”

隨即,話鋒一轉——

“那麼,吾便更留不得你!”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一刻,好像連時空都凝滯不前,那白光中仿佛伸出一隻利爪,衝著她的胸口襲來,而川上晴卻好像連動彈都無法行動一步。

那是真正,有著神格的神明,不惜一切代價,最大威力的一擊。

川上晴的瞳孔微微收緊,在這一刻她確實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感受到了力量差距帶來的無限不甘。

“你想對,我的獵物做什麼?”

在這凝滯的時光中,天叢雲劍忽然爆發出絢爛到刺眼的光輝,背負著神劍的男人紫魅的眼眸狹長而冷漠,與那銀色聖潔的發色形成強烈反差的黑泥夾裹著湧動的欲念將那白光中的利爪包裹,斬斷,吞噬。

與此同時——

“哈哈哈,可不能讓一柄野生的刀劍搶了我們的風頭呢...”絢麗如新月的刀光破開神明的戲碼。

“為主君而戰,便是我最大的榮耀。”金發打刀額前的發帶輕揚,鋒利的劍光好像能刺破一切陰謀詭惡。

“粟田口全員參上!”詭秘的短刀敏捷地遊走,守護在她麵前,豎起最堅實的屏障。

一個也沒有少,在蘇醒的第一時刻,他們奉上了最真摯的忠誠,最珍貴的信任,將重新獲得的自由,又毫不猶豫地交托到了川上晴手中。

印刻著雨滴的指環從她脖頸處緩緩升起,彭格列指環在意誌的照耀下,承認了十一代目這群特殊的‘雨守’。

他們是手持刀劍,焊死護主的武士,是破開陰謀,洗滌萬物的劍客,也是川上晴手中最為鋒利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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