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習慣(1 / 2)

‘待旁人,也是這般好嗎?’

棠音沒曾想他會這樣問,稍愣了一愣,低下頭去仔細想了一想。

頃刻間,便想起許多人。

爹爹、阿娘、哥哥、昭華……這些都是她十分重要的人。

她遂彎起一雙杏眼,十分篤定地答道:“那是自然。”

李容徽寬袖下的手指收得愈發緊了,幾乎要攥出血來,長睫垂得低低的,壓著眼底洶湧的暗色。

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但是當她的語聲真的帶著笑意響在耳畔的時候,他的心裡瞬間湧起一個瘋狂的念頭。

將她帶走,帶到一個與世隔絕,隻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讓她的目光,永永遠遠隻能看向他一人。

讓她,隻能對他一個人特殊,隻能對他一個人好。

他放緩了呼吸,強忍著克製住了在胸腔裡業火一般升騰著的,獨占她的欲/望。再抬起眼來時,那雙淺色的眸子裡湖水般澄明乾淨,笑意清淺,如水上逐波而過的一痕桃花,柔軟而惑人:“好羨慕你,有這麼多可以珍視的、可以待他們好的人。”

他看著沈棠音,眸光輕晃:“可我隻想待你一個人好。”

棠音有片刻的晃神,還未來得及去細想他話裡的深意,便見李容徽倏然側過身去,以布巾掩口,重重地咳嗽起來。

他的咳嗽一聲連著一聲,最後連嗓子都有些微微發啞,像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棠音立時將正想到一半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忙伸手隔著狐裘鬥篷給他拍背:“這怎麼比昨日還厲害了?是太醫開的藥不好嗎?”

李容徽咳得眼角都有些泛紅,好半晌才勉強止住,但仍舊是怕她誤會了一般,啞著嗓音就向她解釋:“太醫開的藥自然是好的。一副藥下去,我便覺得身上沒那麼燙了。可能是夜裡受了些風,忍一忍,就好了。”

“你的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還忍一忍?”棠音蹙起眉來,輕聲問他:“殿裡有水嗎?”

至少,也得先喝點熱水潤一潤吧。

李容徽微微頷首,將手爐小心地放在一旁。又在棠音的攙扶下,支撐著站起身來,緩步走向殿外。

兩人一同走到

庭院裡一口井旁,李容徽剛要伸手去拿水桶,卻被沈棠音伸手攔住了。

“殿裡連一口熱水都沒有嗎?”她的眸光輕顫,有些難以置信。

“原本是有的。”李容徽低聲答了:“隻是今日服侍的人走了,便也沒有了。”

那便是所有的事情皆要他親力親為了。

可他明明還病著。

棠音有些不忍心,伸手拿起了擱在地上的水桶:“還是我來吧,你快回殿裡去,彆受了風了。”

她說著,便學著昔日裡侍女嬤嬤們打水的樣子,也將手裡的水桶丟進了井裡。

連著麻繩的水桶順著井壁往下飛速墜去,旋即便聽見‘咕咚’一聲的水響,掛在井口上的麻繩慢慢不動了。

棠音想,這應當是到了底了,於是便拿帕子裹了手去提那麻繩。

她自覺使了不小的勁兒,但是那麻繩卻隻是往上抬了一指長的距離,便再扯不動了。底下打滿了水的水桶更是千斤墜似的,沉在井底連水麵都不曾浮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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