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賞賜(2 / 2)

她可不想讓建昭帝誤會她在臉上擦了粉——本來她也不算黑妞嘛,那都是曬出來的!

楚鎮的笑容愈發含蓄且微妙,不知是覺得她太好麵子,還是得意這小姑娘逗弄起來十分有趣。

楚鎮順勢牽起她的手,“彆在門口站著,咱們進去吧。”

呃,這樣麵對麵說話的確是有點尷尬,林若秋不禁老臉微紅,儘管已做好為人妃妾的準備,到底沒擺脫家中習氣。

皇帝反而很照顧她的麵子。

林若秋心生感激,看來這位天子私底下並不難相處,一麵又覺得建昭帝的手真是大,都能將她拳頭牢牢包住了。

都說巴掌大的人,那方麵能力也格外強,看來此話不實。

林若秋心念電轉,卻在抬頭後不禁怔住,隻見建昭帝身後跟著的大太監魏安,胸前赫然拖著一大摞奏章,都能將人的下巴蓋住了。

這是將瓊華殿當成帝王的起居室了?

楚鎮向她露出一個抱歉的笑,“這幾日朝政格外繁忙,朕不願耽擱,索性讓人捎過來。”

林若秋自然得表示理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因命人掌燈,將書案拖到窗前去,方便建昭帝工作。楚鎮說了三兩句閒話,便自顧自的忙活去了,但聞沙沙執筆聲,連頭都沒工夫抬一下。

林若秋倒真有點可憐他,不知是真有那麼多工作,還是為了避免侍寢而裝出來的——免得被人發現他不行。

無論哪一種都挺可憐。

林若秋想自己既然是來當公務員的,自然得凡事順著領導的心意走,她站在一旁磨了半天墨,便適時的打了個嗬欠。

楚鎮立刻警覺地扭過頭來,“你困了?”

“臣妾不困。”林若秋忙說,一麵手上加緊磨墨,一麵卻悄悄以袖掩口,又打了個嗬欠。

“你今日才進宮,怎麼會不累。”楚鎮溫和而體貼地說道,大手一揮便召了紅柳來,“服侍你家主子先去歇息吧,不必理會朕。”

林若秋謝過皇帝一番盛情,方才扶著紅柳的胳膊轉身,她確信沒有看錯楚鎮眼中流露出的一抹放鬆——果然如此。男人其實也挺好對付的,隻要你顧全了他們的體麵,即使皇帝也能變得溫柔。

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遂生生刹住步子,乖巧的問道:“陛下,您餓不餓?臣妾讓人送點湯飲來。”

楚鎮擺手,“不用費心折騰,你自去吧。”

可是她想吃宵夜啊……林若秋嘴上嗯了聲,隻得忍住滿心懊惱上床躺下。當著皇帝的麵,她也不好偷吃藏在床頭櫃裡的那些糕點。

然而餓著餓著,林若秋也就漸漸睡著了,像她這樣身體好的人甚少失眠,天塌了都懶得動一下。

不曉得皇帝是什麼時候就寢的,總之應該是很晚。林若秋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隻手落在自己臉頰上,下意識就含住那人半截尾指,吮蘿卜乾一樣輕輕啜著,沒得食物,純屬過過嘴癮。

這個動作可是相當富有性暗示的意味,林若秋感覺枕畔人的身子僵了僵,她便再次確定了:建昭帝隻是“無力”,其實是有心的。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男人,總比冷酷無情的魔頭容易打發。

過了好半晌,楚鎮才悄悄將那截吮紅了的手指縮回去。

一宿無話。

次早醒來,林若秋便發覺身畔的男人不見了。叫來紅柳一問,才知楚鎮天不亮就已起身離去,這位皇帝的兢兢業業可謂有目共睹。

紅柳對她多有埋怨,“選侍您昨夜怎麼恁早就歇下了呢?難得陛下頭遭就來咱們宮裡,您卻不把握住機會,下次卻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林若秋睜著兩隻惺忪的眼,心道哪來的機會,她又不是六味地黃丸成了精,就算軟磨硬泡把皇帝留住,彆人還是不會碰你,反而鬨得彼此難堪。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皇帝高興了就來坐坐,不高興了立刻就走,對付領導原該是這套方針,領導還該誇她懂事呢,再過分就成馬屁精討人嫌了。

紅柳說不過她,隻能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態度,無奈搖頭。原以為跟了個雄心勃勃的主子,誰成想卻會這樣混日子,這樣下去,林選侍幾時才能懷上龍裔,幾時才能地位穩固熬出頭啊?

林若秋不理會這些人的憂愁,隻吩咐紅柳為她洗漱更衣,進宮第二日原該去向諸位妃嬪娘娘請安,她不想遲到落人話柄。

主仆倆相對無言間,綠柳卻喜孜孜的進來了,進門先向林若秋福了福身,接著便咧嘴道:“尚宮局送來的賞賜到了,選侍可要點一點?”

也不止瓊華殿有此殊榮,新人進宮,皇帝照例是要恩賞一番的,其實也是恩賞她們的父母親族:娶了一個,便等於娶了一大家子,這一點放之四海而皆準。

林若秋淡漠瞥了幾眼,隨口問道:“安選侍那裡也是這些東西嗎?”

她與安然來往密切,有什麼好東西都會一同分享。林若秋正愁無人作伴,能得個人時常說說話也好。

綠柳卻搖搖頭,“宮中有旨,蘇州來的貢緞,婕妤能得六匹,美人四匹,選侍隻得兩匹,金簪同類。”

林若秋瞅著麵前箱籠中的物事,她就算數學再不好,也能認出那是四匹貢緞,四支金釵,可她僅是選侍份例,難不成內務府的人送錯了?

不,不會,那些人都是辦事半老了的,若能犯這種簡單的錯誤,除非他們不要腦袋。

既然沒錯,那就是……

林若秋腦中轟然一聲,綠柳已歡喜得向她作揖,“恭喜選侍得陛下垂愛,今後風光指日可俟。”

林若秋麵上沒有半點喜色,她覺得皇帝大概是吃撐了。

沒錯,她是想尋一張長期飯票,可誰會跟飯票談情說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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