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憐惜(2 / 2)

林若秋恍惚間,身子已被人攔腰抱起,映入眼簾的是建昭帝放大的英俊臉孔。林若秋猜著他要來,卻不料他來得這樣快,正要行禮問安,忽覺額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滾落,生怕沾汙了建昭帝的龍袍,連忙抬手拂去。

美人扶額前,當真是堪憐。這副模樣落在楚鎮眼中自然格外觸動,抬手用絹帕將她臉頰拭淨,皺眉道:“你身子柔弱,為何這樣不知珍重?”

一旁的魏安:???

林美人身嬌體弱,此話從何說起呀?

不過皇帝說的話一定是對的,他隻要連聲附和就對了。

至於高思容,她自從見到那方繡著龍紋的靴角便覺大事不妙,如今更是嚇得呆住。好容易回過神來,她連忙跪下請安,“妾身婕妤高氏,參見陛下。”

楚鎮臉上流露出一抹冷嘲來,“朕幾時封你為婕妤?為何朕不記得。”

魏安機靈得很,忙上奏道:“啟稟陛下,高氏尚未行過冊封禮。”

楚鎮便淡淡道:“既如此,那便讓禮部不用費事了。”

高思容不禁癱倒在地,她再想不到這般三言兩語就會斷送掉自己的婕妤之位,而聽建昭帝的意思,隻怕是多嫌了她,以後也不會再召見她了。

一時間心緒複雜,她竟忘了此時該謝恩還是該告罪,而魏安已強行攜起她的手,“高主子,咱們走吧!”

作為皇帝身邊最富眼色的大太監,他當然看得出陛下此刻是想跟林美人獨處的。

高思容心神恍惚,身不由主地被人拖出禦花園。

林若秋則發覺自己仍躺在建昭帝懷裡,兩手抓住男人的衣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靜默著。

好半晌她才開口,“陛下為何不放我下來?”

楚鎮歎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朕對不住你。”

這是第三個說她受委屈的人了,這回倒勉勉強強算得真委屈,不過……她其實隻跪了一刻鐘而已。

楚鎮那沉鬱的麵色卻仿佛她跪了三天三夜。

林若秋悶悶的道:“陛下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雖然被人誤解的滋味也不壞,可她總覺得良心上有些不安,仿佛占了不該占的便宜似的。

楚鎮反將她摟得更緊,微微俯身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道:“朕抱你回去。”

這便是男友力吧……林若秋不禁心潮起伏,想不到她唯一僅有的一次公主抱的經驗會是從當今天子身上獲得,這天子還是個不全之人。

算了,不管了,再拒絕下去反而不識時務。林若秋索性往他懷裡拱了拱,好舒舒服服靠在他肩膀上。

楚鎮嘴角泛起低低笑意。

回到瓊華殿之後,楚鎮便親自退下褲管為其驗傷,林若秋左右不肯——總覺得這皇帝下手沒輕沒重的,興許反倒傷了她。

無奈楚鎮強行壓著她的兩腿不許她動,臨了又取來藥膏為她塗抹:其實不過是膝蓋上略有一些紅腫,根本不打緊,隻因年輕女孩子肌膚柔嫩的緣故才格外觸目。

落在楚鎮眼裡卻仿佛她為國捐軀身負重傷似的。

他一手按著膝蓋上方,另一手則取過太醫院臨時送來的傷藥:那是一種淡綠色的膏劑,抹在肌膚上涼絲絲的,十分舒坦。

可是楚鎮的手勁就讓人有點想哭了……那人的大拇指剛按上去,林若秋就眼淚汪汪起來,“陛下,疼……”

她可以肯定楚鎮乃習武之人,人家單身幾十年的勁道都沒這樣厲害。

楚鎮微微抿唇,“忍著點,過會子便好了。”

以前他出征負了傷,也是這般照顧自己的,就連兵營裡那些將士,也沒哪個在軍醫手裡哭爹喊娘——以此類推,他覺得自己所用的力道十分得宜。

林若秋:……

這就是直男的思維模式嗎?

魏安從高思容處回來,正興興頭頭準備進去邀功——陛下雖未明說,他卻結結實實恐嚇了那高美人一番,保證這高氏以後不敢再作妖,尤其不許對林美人不敬——可有比他更善解人意的侍從麼?

誰知瓊華殿門口值守的小太監卻拉住他,悄悄擺手道:“魏爺爺,您彆進去,陛下在裡頭忙活呢。”

忙什麼?魏安正自不解,隔著簾櫳便傳來一遞一聲的呻喚,什麼疼啊、忍著點的,無法不引起人的遐想。

無怪乎眼前的兩個白淨內侍都悄悄紅了臉。

魏安輕咳兩聲,也便一本正經的到廊下望風,心道陛下竟也有這作風粗豪的時候,林美人還帶著傷呢,也不多加憐惜……每常都是靜悄悄的,如今卻鬨到白晝宣淫起來,也不知該說林美人太有本事呢,該是該說陛下終於展露本性呢?

男人啊男人。

那廂楚鎮抹完了藥,重新將杭綢製的薄薄褲管放下,抬頭看時,卻見林若秋楚楚含淚,以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姿態仰麵看著他——這人手勁太大,她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唯有用眼神表示抗議。

無奈男人領會到的意思跟她想表達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看見這副“教君恣意憐”的模樣,楚鎮腦中一震,忽覺身下那物竟悄然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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