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麵子(2 / 2)

可楚鎮卻笑著摸摸她的頭,柔聲道:“自然是為了你。”

鬼才信!林若秋沒好氣的望著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總覺得他在把自己往陷阱裡推,她可不想跟承恩公府對上——這輩子林若秋的理想就僅限於做一隻酒足飯飽的米蟲,飛上枝頭變鳳凰什麼的,她才不敢奢求呢。

在她看來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可對於楚鎮來說,話題已經結束了。他微微俯身,輕揉林若秋的膝蓋,“黃鬆年想必已來看過?”

皇帝明擺著不想談魏雨萱的事,林若秋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輕輕應了聲,伸手將褲腿捋起。

楚鎮見她膝蓋上密密層層的纏著數圈棉布,愕然道:“傷得這樣厲害?”

這根本是腿斷了吧?

“哪能啊?”林若秋利落的就將白布除下來,現出已消腫大半的肌膚,“是紅柳非要這樣纏的。”

當然紅柳並非看不出林若秋傷勢輕重,隻是她覺得,男人都喜歡憐憫弱小,越是做出一副傷重難治的姿態,越能博得陛下注目罷了——林若秋想那她還不如提前躺進棺材,死了豈非更加感人?

楚鎮聽她這麼稍作解釋,不由得捧腹大笑,兩頰的肌肉都快笑酸了,指著林若秋說不出話來。

林若秋則是一副十分無辜的姿態,仿佛半點沒想逗他取樂。

其實她也在爭寵啊,隻不過以建昭帝的實際情況,靠身體爭寵是行不通的,最好的法子是說相聲——要是郭德綱性轉一下,說不定立馬就能寵冠六宮了。

楚鎮笑到末尾,幾乎有些筋疲力儘,林若秋便又知趣的捧上一盅茶來,“陛下潤潤喉嚨。”

兩人交接時,楚鎮觸到她手背溫潤的肌膚,不禁又是一晃神:黃鬆年的藥雖還未配出來,他最近的“意願”倒是越來越強烈了。

隻是那件事該如何開口,楚鎮怎麼也想不出招來。他抬眼望向林若秋清明的眸子,總覺得這般好似委屈了人,不免愈發窘迫難言。

林若秋忽然開口,“陛下。”

“何事?”楚鎮滿懷期待的豎起耳朵,這姑娘向來擅長體察人心,說不定不必自己多費口舌,她自己就心領神會了呢?

“您的茶潑出來了。”林若秋平靜說道。

楚鎮低頭一瞧,果不其然,手心握著的青瓷杯盞不知何時竟歪了個角度,裡頭茶水淅淅瀝瀝流成一線,地板都洇濕了一大塊。

他便手忙腳亂的命人前來收拾。

林若秋:-_-||

她要是稍稍自戀點兒,定會以為自己魅力非凡,把皇帝都迷成毛頭小子了。隻有初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才會這麼笨手笨腳的呢。

呃,雖然建昭帝並非初經人事,他是壓根未經人事。

魏雨萱晉為選侍的旨意很快便經由魏安之口曉諭六宮,不出林若秋所料,眾人立刻對瓊華殿紛紛側目。誰都知道魏雨萱是去求過她才迎來這道旨,而建昭帝雖賞她臉麵,卻並未見她,亦未召她侍寢,由此來看,更像是看在林若秋的麵子。

甚至用不著那起子小人再造謠言,眾人都對林美人擁有的“盛寵”深信不疑,林若秋想辯解都無從辯解,她能說建昭帝每天過來就是單純跟她談心嗎?傻子才信這種話。

至於魏雨萱……儘管林若秋幫了她的忙,她看起來也沒多少感激之意。或許在魏雨萱心裡也和其他人一樣恨著林若秋:早知如此,她寧願沒有這道晉封的旨意,這般明擺著她比林若秋矮了一大截,心裡更不好受了。

見她終日怏怏不樂,侍女隻得勸道:“主子,事已至此,您便想開些吧。林美人幫了咱們的忙,咱們是沒可說的了,興許陛下真的忙於朝政呢?”

“忙於朝政?他倒有功夫去瓊華殿用午膳呢。”魏雨萱冷笑道,瓷白的麵容出現一抹戾色。

侍女無計可施,亦隻能胡亂為她出些主意,“不如咱們還是去求太後,太後娘娘是陛下的生母,她若發了話,陛下總能聽進一兩句的。”

“也隻能如此了。”魏雨萱歎息著隨她起身。

長樂宮的魏太後此刻卻不得閒,手心的茶都涼了,仍牢牢盯著麵前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太醫,“哀家不過向你問問皇帝的身子,你怎連這個都答不上來?太醫院的差事這些年你是怎麼當的?”

黃鬆年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隻覺脊背裡都汗透了,心中更是暗暗叫苦:這母子倆他真的哪個都不想見呀!

簡直一個比一個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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