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懊悔,早知道不該催著楚鎮將此事定下來,而是該想法子到謝貴妃或趙賢妃那裡傳個話,讓她們來跟皇帝說,都怪她思慮不周,如今當了眼中釘也是自找的——她果然還是不擅長宮鬥。
可楚鎮按說很熟悉那套流程,為何也不譴責她的疏失,反而立馬就著人辦去呢?簡直像鬼迷心竅。
林若秋疑惑問起時,楚鎮隻專注於摩弄她的頭頂,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朕一時哪想得到許多,既然是樁好事,又是儘孝於皇祖母,自然是越快越好。”
林若秋敏銳的從他眼神中捕捉到一絲躲閃的意味,這令她疑心皇帝是故意的,簡直像捧殺。彆人沒想到的事,她一句話就輕輕鬆鬆辦到了,這麼一來,那些下人眼裡豈非她比謝氏等人更有威信?今後有了難題或許也會先來尋她。
當然,她願不願意幫是另一回事,可這般一弄,等於她一個初進宮的婕妤擁有與謝貴妃等人匹敵的分量——這跟她平淡度日的理念相差太遠了。
林若秋正覺心煩,楚鎮盤她的頭倒是盤上了勁,一會兒將幾縷頭發結成辮子,一會兒又將費心編結好的辮子胡亂解開,忙得不亦樂乎。
林若秋憤而打落那隻手,都怪楚鎮總玩她的頭發,害得她最近頭發越掉越多,肯定是這個原因!
而楚鎮被她一打也有些懵,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綠柳忽然進來傳話,“照明宮中送來一包東西,說要請娘娘您親自驗看。”
想必是因林若秋推掉了聚會,老人家意不自安,才送些禮物以作補償。林若秋心中一暖,她自家的老太太個性剛強冷酷,林若秋甚少敢與親祖母談話,倒是在太皇太後和太皇太妃這些人身上感知到了久違的親情,果然冥冥之中緣分都是注定的。
林若秋忙命綠柳將東西捎上來,楚鎮也好奇的湊過細瞧。林若秋沒好意思避開他,想著幾個老人家還能送些什麼驚天動地的禮物,多半總是些隨處可見的玩意兒。
拆開包裹一瞧,最麵上是一副嶄新的葉子牌,楚鎮拿起笑道:“你還懂得這個?”
“怎麼可能?”林若秋愁眉苦臉的道,“是那天偶然撞上她們在打牌,想必皇祖母有所誤會。”
楚鎮親狎的蹭了蹭她的脖頸,“無妨,改日朕親自教你。”
林若秋被他弄得肩上發癢,心道晚上一定得提醒皇帝刮一刮胡子,至於打牌麼……那當然得等以後再說。聽說胎教是一生中最要緊的,林若秋可不想還在肚子裡就培養出一個未來的賭徒來。
她將葉子牌放到一邊,繼續往下翻看,繼而卻摸到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用綢絹裹著,十分致密。楚鎮咦道:“皇祖母莫非還喜歡看話本?”
林若秋亦有些奇怪,她以為老人家多數愛聽戲呢,看這個不怕傷眼睛嗎?可誰知揭開一瞧,但見書頁上並無密密麻麻的文字,反而是……兩個赤-裸著抱起一起的人像,即使不用細究,但看那姿勢已十分不堪入目。
無疑這是本春宮冊子。
太皇太後怎麼會送她這種東西?不對,也可能是太皇太妃送的,如今雖成了一群清心寡欲的老寡婦,沒準裡頭也有一兩個曾經的寵妃呢。
林若秋心中駭然,正要將畫冊闔上,一旁的楚鎮已僵硬的望向她:“這是……你向她們要來的?”
否則不會有人拿這個賞人吧,除非收禮者提出特殊要求。
林若秋隻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也不知是太皇太妃故意尋她開心還是不小心混雜進去的——又或是以為可以幫到她增加閨房之趣。但麵對楚鎮這個身殘誌堅的男人,她躲著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主動挑起他的欲-火?
林若秋遂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陛下您會錯意了,這是誤會……”
因要命人將這穢物拿去燒掉,可誰知楚鎮卻按住她的手,突兀說道:“不,留著吧。”
他的臉似乎比她還紅,而且已彆過頭,顯得老大不好意思。至於他喉間,卻悄悄咕咽了一下。
林若秋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很想揪住他的衣領大聲質問:留著做什麼呀!
他不會以為還能派上用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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