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不比宮中處處規矩,有客造訪也無須經過層層通傳,故而進寶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來知會林若秋——他當然不敢擅自放人進來。
“所為何事?”林若秋蹙眉問道。
無事獻殷切,非奸即盜,她可不信這位溫家小姐是和她一見如故才來做朋友的。
進寶向一旁的紅柳擠了擠眼睛,“還能是因何?咱們的陛下就是塊唐僧肉,誰見了都想嘗一口呢!”
“你小子越發促狹了!”林若秋笑罵道,將一個軟枕扔到他身上。
進寶輕輕鬆鬆地接過,繼續湊趣,“可縱使咱們的陛下是那聖僧,他也隻肯為娘娘您折節破戒,旁的妖精看都不會看一眼呢!”
林若秋被他逗得樂不可支,但細想想還真有道理:在她來之前,楚鎮可不就過得如苦行僧一般麼?是她這個妖女不乾人事,哄得聖僧落入凡塵。
現在聖僧成了她掌中之物,林若秋自然不願將唐僧肉拱手讓人,因收住笑正色道:“本宮不願見她,讓她回去吧。”
倘若溫嵐與她同為宮中嬪妃,她或許還得賞三分薄麵,可一個沒名沒分的未婚小姐,林若秋何須同她客氣?現在她就很後悔當初收下魏雨萱那塊金銀,換了如今的她,絕不肯做這種事——她對楚鎮的占有欲是越來越強烈了。就算她不過是個昭容,可大家各憑本事吃飯,憑什麼她要將身邊的男人拱手相讓?
無論這個溫嵐是何目的,林若秋都懶得接招,隻吩咐進寶等人,“日後她再過來,就說本宮正忙著,無暇見客。”
想必溫嵐碰過幾次壁,自己就該知難而退。
進寶會意,因悄悄的退出去,那溫嵐小姐一見他便歡喜上前,“公公,不知娘娘此刻可有空見我?”
進寶搖搖頭,“主子此刻不在殿中,姑娘您且回去吧。”
溫嵐仍不肯死心,“可方才裡頭明明傳來動靜……”
進寶麵不改色的道:“想必是哪裡的野貓在作耗,您也曉得,這行宮地處偏僻,沒準就有野物喜歡上躥下跳的。如今天色已經不早,姑娘您若還不回,當心遇上危險。”
溫嵐聽他話裡的意思,分明把自己比作下賤的“野物”,臉色不禁一陣紅一陣白,又怕辯不過這閹人反而出醜,隻得怏怏地道:“那請公公代為轉達,說我改日再來。”
進寶隨口應了聲,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氣,繼而重重甩上門。
溫嵐隻覺喉間一口氣提不上來,緩了兩三下才算呼吸平順。
侍女擔憂的攙扶著她,“小姐,如今該怎麼辦?”
溫嵐同樣一籌莫展,從前倒沒聽人說林昭容這般跋扈,無奈彼此尊卑分明,林昭容真不肯見她,她也不能硬闖進去,隻得憂心忡忡的道:“等明日再來試試吧。”
林若秋從窗口望見那狐媚子離去,方才舒了口氣,隻覺她這趟來避暑山莊就是個錯誤,留在宮裡倒能清清靜靜的。
當然最應怪的還是楚鎮,誰叫這男人太能招蜂引蝶?哪怕他什麼也不做,也自會有數不勝數的蜂蝶圍上前來。
心中存了氣,楚鎮晚間過來的時候,林若秋的臉色便不十分愉快,隻烏雲蓋頂的在那裡幫景嫿換尿片。她照顧孩子倒是十分拿手,可能因為膝下唯獨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對其格外仔細。
聽到皇帝的腳步聲,林若秋隻草草肅了一肅,仍舊忙活手裡的事。
楚鎮不禁納悶,因向魏安使了個眼色,魏安會意,悄悄將進寶叫到一邊,“你家主子嘔什麼氣?”
進寶躊躇當不當說。
魏安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暴栗,小聲喝道:“蠢材!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旁人也就罷了,連陛下你還想瞞著?”
進寶隻得苦著臉,將溫嵐小姐來訪的事竹筒倒豆子傾訴了一遍。
魏安則原封不動的複述到皇帝那裡。
楚鎮聽罷,略沉思了一刻,便輕輕上前,按著林若秋肩膀柔聲道:“你在為溫氏慪氣?放心,永安公主不過是送她過來服侍太後,與朕是毫不相乾的。”
林若秋扭頭睨他一眼,這種謊話皇帝也就能哄哄小孩子吧?
楚鎮一直將她當小孩子心性看,倒沒想過麵前是個難哄的大人,隻得誠實說道:“就算永安姑母真有點彆的意思,你以為朕是那不分輕重之人?溫氏再如何也是宣平侯之女,朕怎可能在行宮與其有所苟且,你未免將朕想得太昏聵了些。”
原本這是極具說服力的理由,可女人吃醋起來從來是不講理智的,林若秋立刻逮著他話裡的錯處,咄咄逼人道:“哦,原來陛下是因溫小姐身份高貴才不敢肆意胡為,如此說來,若大長公主挑些秦樓楚館裡的姑娘過來,您是否就毫不介意了?”
楚鎮不意她這樣會詭辯,自己反被堵得語塞。
林若秋不依不饒的道:“您沒話可說了吧?妾就知道,什麼專寵一人,不過是沒奈何之下的妥協罷了,若宮裡的女人個個都能和窯子裡的那般浮浪,隻怕您倒應接不暇呢……”
話還未完,唇上溫熱的觸感已封印住剩餘的一切。林若秋嗚嗚了兩聲,嘗試推搡對方的胸膛,卻發現那是堵紋絲不動的城牆,她隻得無奈放棄,任由胸腔中的氧氣逐漸被人奪去,最終倒向那人懷中。
楚鎮由此悟出一個道理,多說不如多做,尤其是麵對林若秋這樣的女人,尤其得順著毛捋——她上輩子真是隻貓吧?
楚鎮撫著她柔順的青絲,十分坦白的道:“你如此疑心朕委實不必,但凡細想想便知,那些花樣除了你,朕還同誰玩過?連你朕都是哄了又哄方才答應,朕可不敢去招惹秦樓楚館裡的那些姑娘們。”
林若秋被他吻得沒了力氣,隻得軟軟的抓住其袖管,似惱非惱的瞪他一眼,什麼花不花樣的,這人真是個下流胚子,虧他從前竟裝得那般正經——如今才算展露本性。
楚鎮含笑望進她眼中,“如何,適才玩得不夠儘興?那咱們再試一回罷。”
林若秋聽見他腕中叮當作響,便知那串緬鈴仍被他捏著,忙死命想要推拒。午後她在池子裡就險些暈過去,這會子還來?她可沒力氣折騰!
林若秋隻得央求,“陛下饒命!”總覺得楚鎮得了這些邪物恰似如虎添翼,她後悔自己不該教他——雖然大半都是靠他自學成才。
“放心,朕自有分寸。”楚鎮吻了吻她的額頭,卻並不鬆開,輕而易舉地將她抱進內室,隨手放下帷帳,他早看出麵前人是個口嫌體正直的,與其光說不做,倒不如隻做不說。
魏安忙拉著進寶知趣退下,心道陛下和娘娘可真是越來越有興致了,這大熱的天,也不嫌累得慌。
大約這個就叫做血氣方剛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有好奇寶寶追問緬鈴的用途,這個你們就隻好自己百度了,作者菌真沒法細細傳授-_-||,大家意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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