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會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上癮, 就算皇帝不能完全滿足她,她也不奢求彆的——她心裡的的確確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話說回來, 兩人最近親近時, 都不約而同的有意克製自己, 興許是怕傷了她,又或者是覺得兩人都是做爹娘的,當著孩子的麵總得注意點分寸。
楚鎮便再沒把那些東西拿來助興,林若秋覺得挺好的,反正她天天累成狗,不需要更多的勞累。
這會子皇帝問起, 林若秋便急忙推辭。哪怕天生不是做賢妃的料,她也想儘量把自己往賢字上靠, 尤其在如今協理六宮的情況下——沒聽說哪朝的賢婦會跟丈夫玩情趣的, 隻有妖姬禍水才做這種事。
楚鎮輕輕一笑,利落的躍下床,很快就從梳妝台下的抽屜裡取出一串緬鈴來。比放在太和殿的那掛看著更新,也更規整。
林若秋天天打那兒經過, 都沒看出裡頭還有這一層關竅, 可知皇帝多麼深謀遠慮:想必是早就命工匠打造好一模一樣的兩副,一副存在太和殿,一副留在她宮裡,可謂是兩頭不落空呢。
等林若秋嘗過了雲端上的滋味,身子早已如爛泥般偎在楚鎮懷裡。她捶著他肩頭,想要咬牙, 卻連牙關都是酸的。
楚鎮則擁著她雪白的臂膀,神情極為愜意,“如何?”
林若秋可沒心思與他交談讀後感,她隻覺得方才那個澡算白洗了。天氣太熱,一不留神就出了滿身的汗,她渾身黏糊糊的,勉強掙離了楚鎮懷抱,拿粉撲子取了些滑石粉撲在身上,這才覺得肌膚略清爽了些。
楚鎮瞧見她的動作,卻想起一事,“朕方才見嫿嫿身上起了些痱子,想來也是時氣太熱的緣故,等到了下月,咱們仍舊去行宮罷。”
林若秋其實早就想跟皇帝提的,隻是出宮一趟不易,來來回回的頗費周章,她就沒敢說。雖說貪圖享受不是什麼太大的罪名,可皇帝是她的頂頭上司,哪有讓上司破費供自己享受的,這未免太不合情理。
她若是皇後,便可名正言順地與皇帝談論這些事,不必顧忌身份上的偏差。可妃子來提就逾矩了。
楚鎮無奈道:“你呀。”
有時候他寧願這人的膽子大一點,再大一點,而非像現在這樣偏安一隅,毫無所求。他費了那麼大的工夫來培養若秋的野心,也不見她有絲毫野心——也好,她若是太過看重權欲地位,也就不是她了。
林若秋想起行宮裡那汪冰涼的泉眼,便覺得渾身舒暢,看樣子又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她美滋滋的摟著皇帝道:“陛下,咱們這趟遠行,那臣妾可以暫彆六宮事務了吧?”
她是去度假和避暑的,可不想還有一大堆的賬本等著自己看,那這度假就毫無意義了。
可誰知楚鎮無情粉碎了她的幻想,“不成,一碼歸一碼,你自己分內之事自然得做好。”
他這個皇帝也不得清閒,以往在行宮時,京中照例會有專人快馬將每日的奏章送來供他批閱,楚鎮從來都不曾懈怠。作為他的女人,自然也須以他為榜樣的,這一點沒得商量。
林若秋直覺皇帝隻是想跟她“共苦”,自己不好過,便也不讓她好過。畢竟朝政關乎國計民生,宮裡卻來來去去就那麼幾件瑣事,輕重緩急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所以還是存心給她找事乾吧?
麵對這樣不把員工當人看的老板,林如秋隻能乖乖屈服,沒辦法,強權之下無公理,她還指望眼前這人給她發工資呢。
雖說是個新手菜鳥,可由楚鎮一步一步引導著,加之惡補了一大堆尚宮局送來的卷宗,林若秋對於宮中事務勉強處理得似模似樣。她這才發覺自己並沒自己想象中那般蠢笨,她隻是太懶,真的懶。
笨鳥尚且能夠先飛,有了楚鎮這位良師的驅策,林若秋勉強也能撲騰幾下翅膀。況且太皇太後送來的那名老姑姑也起了很大作用,多虧她幫忙,林若秋才能將各宮的賬冊梳理得井井有條。
她這才發覺太皇太後這些年並非離群索居,雖然不大管事,閒暇時也會幫著理一理宮中賬目。畢竟是做過皇後的人,太宗皇帝最後的那十幾年一直是她在統轄六宮,而程氏能以無子之身坐穩後位,自然不是全靠運氣得來的。
林若秋起初以為謝貴妃縱使分權於己,暗地裡也會使些絆子,好讓自己過得不那麼順當。可誰知謝貴妃卻真個當起了甩手掌櫃,非但不理事,甚至還稱起了病;林若秋遇到煩惱隻好去向趙賢妃討教,趙賢妃的態度就沒謝氏那般客氣了,總是不陰不陽的刺她幾句,結果也沒能拿出一個定論。
非止如此,宮裡近段時日還出現了幾起尋釁鬥毆之事,多虧魏安幫著她按下了。他是陛下跟前的心腹太監,素來頗能服眾,林若秋道過了謝,回頭便狐疑起來,縱使天熱,宮裡人心也不至於就浮躁至此,偏趕著她管事的時候鬨起來。
也許是有人指使的,故意給她找些亂子,是謝貴妃?還是趙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