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自是一心替她著想,可林若秋卻隻按了按她的肩膀,輕笑道:“無須勞神,既是出遊,放自在些便好。”
她並不覺得自己會因此吃虧——除非楚鎮有意虧待她。位分可以拔高,威望可以建立,說到底,這宮中的大小事都越不過皇帝,她把底下人抓得再牢,也擋不住皇帝一句輕飄飄的言語——她隻要抓住皇帝一個便夠了。
弄清了主線,細枝末節自可以先放一放。況且,林若秋也不願紅柳錯失一趟好不容易出遊的機會。
何況魏安也會跟著皇帝前去,林若秋就更不能將紅柳留在宮中了——送佛送到西,她這位紅娘也得好人做到底才是。
南巡的人員名單差不多確定,隻剩下至關重要的一位。林若秋躊躇再三,還是親自去了長樂宮相邀,畢竟魏太後身為皇帝生母,再讓魏安前去就有些於理不合了。
這一年多來,除了正規場合,林若秋甚少與魏太後打過交道。也許等正式立後之後,她將不得不到這位婆母麵前恪儘孝道,至少在那之前,她仍想自在幾日。
這次南巡則被她視為自身的一次考驗,若魏太後一定要跟去,她當然也不能攔著。至於出巡的途中魏太後會否再難為她,就……再說吧。
至少在她生下皇長子之後,魏太後對她的態度已好轉了許多——雖隻是井水不犯河水,在她看來已深感寬慰。從負值到零值也是一種進步。
林若秋命進寶上前叩門,出來回話的是崔媼,她低低施了一禮,便陪笑道:“太後身子不爽,就懶得舟車勞頓了,但囑咐奴婢交代一聲,淑妃娘娘與陛下隻管玩得儘興,無須掛念宮中。”
後一句多半是崔媼自己加的,林若秋可不信魏太後能這樣噓寒問暖說話,那太陽得從西邊出來了。
她亦還了個笑臉,“那便請太後好生休養,有姑姑您陪著太後解悶兒,陛下與本宮自然安心許多。”
崔媼誠惶誠恐的道:“應該的,應該的。”
林若秋心頭一塊大石落地,不管魏太後是真的懶怠動彈還是不願打攪一對小年輕,林若秋著實感激她老人家的好意。憑心而言,若魏太後真的去了,她反而不知該如何相處,對楚鎮也頗為不利——再厲害的男人,夾在媽跟媳婦之間,也會有點想哭罷。
這廂林若秋便興興頭頭回宮收拾起東西,此番南巡和去行宮還不一樣,路程迢迢,所需準備的物件自然也多上許多,更彆提還有一雙兒女。連著廚子奶娘,這麼拉拉雜雜一串下來,僅她宮中的便有十數人之多。
難道謝貴妃等人不肯前去,這要是都去了,禦船都擠不下罷。
與此同時,宮外亦有一樁喜訊。湘平長公主在經曆九個月艱難的懷胎後,終於平安生下了她的第一個孩子,且是一位小世子。這正了應了她之前為林若秋編造的“神跡”,可見那洗澡水果然頗有奇效,在裡頭泡過身子的人沒準便能一舉得男。
原本過了年關,林若秋的聲勢已減弱不少,這會因公主府喜得麟兒,京中重又議論紛紛起來,而湘平公主也不忘逢人便宣揚,她之所以能結上珠胎,純粹是因為沾了淑妃喜氣的緣故。
話說到這份上,林若秋再不去捧場就說不過去了,因此特意讓紅柳備了一份厚禮,她亦親身出宮,去探視了那位新出生的小公子。據她看,那小子生得方頤廣腮,鼻子很挺,眼睛很亮,可是離俊俏隔著好一段距離,都說孩子剛生下來總不會太好看,可林若秋卻覺得自家的楚瑛出世時比他俊俏許多——也可能是身為母親的濾鏡作怪。
不管怎麼說,那的確是個很健壯的孩子,不枉湘平公主這半年多來小心翼翼養胎。
回宮之後,林若秋便跟皇帝說起公主府中見聞,以及她跟湘平公主多麼意氣相投。似乎天底下的媳婦都是一個樣,湘平公主同樣有個不好相處的婆婆,兩人說起從前種種,都有點同仇敵愾的感受。
當然如今也都雨過天晴了。
林若秋說了一長串,滿以為皇帝會很樂意聊一聊自家姊妹的日常,誰知楚鎮卻隻顧盯著她寬鬆衣裳下的身軀,仿佛能在上頭鑿一個洞來。
林若秋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也有點緊張,下意識按了按腹部,奇怪,沒贅肉啊,那他看什麼?
正要發問,楚鎮已捏著她的手柔聲道:“若秋,再為朕生個孩子吧,也是時候了。”
林若秋:……
合著你們家裡生孩子還得比賽是嗎?有沒有獎品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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