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論(2 / 2)

田夫人一聽說丈夫有變作遊魂野鬼的風險,不得不提起精神,“那咱們該怎麼辦?”

田知府也沒個主意,皇帝還未出招,他這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遂叮囑夫人,“此刻著急無用,為今之計,是將他二人哄得舒舒服服的,陛下那裡我會想法子,你也須好好服侍淑妃娘娘,絕不可行差踏錯,讓人逮著話柄。”

田夫人雖然醋妒,大事上還是很拎得清,當下慨然應道:“這是自然,為夫君效力,妾在所不辭。”

同樣有個悍妒的名聲在外,她覺得自己同林淑妃應該很聊得來,順便交流一下馭夫術,學以致用。至於如何消遣,揚州好吃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她就不信還能迷不住一位京城來的小姐。隻要她這廂將林淑妃絆住,陛下那兒想必就輕省多了。

田知府遂喜眉喜眼地摟住娘子胳膊,作勢要去親她的臉,手上也跟著不老實起來,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田夫人卻銜恨將這死鬼推開,一臉嫌棄的道:“少來吧,你這不中用的,還是趁早歇著去!”

田知府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無奈被她說中痛處,隻得怏怏地往床上一躺,沒一會兒便響起了鼾聲。

次日田夫人果然下了拜帖,請林若秋往她家的園子中一聚——田夫人新建了一個老大的花園子,裡頭亭台樓閣,曲水流觴,極有風雅之名。

林若秋雖然很想見識見識,卻還是先問過楚鎮的意思,“陛下以為如何?”

“去,為什麼不去?”楚鎮含笑道,又親昵地俯首與她耳畔,“朕這趟出來本就是讓你散散心的,自然得恣意才好。”

仍是那副親狎的神態,可林如秋卻直覺皇帝的熱切中有點刻意的成分,似乎為了掩蓋昨晚上那點不快——可見他其實還是在意的,越是想不當成一回事,越沒法不當成一回事。

林若秋又歎了一聲,於是拿著帖子去田家赴會,田夫人一見她便親熱的迎上前來,行禮之後,便以熟稔的口吻道:“前幾日妾身遂夫君到蘭台寺燒香,路上恰看見一朵祥雲向山下飄去,接著便傳出陛下南巡將至揚州的消息,可見冥冥中都是有訓示的。”

林若秋暗道這位夫人倒真當得起舌燦蓮花,悍不悍且另說,妒想必是真的——這個是誇她的話,能讓丈夫乖乖受自己轄製,也算得一種本領。

不像林若秋,其實隻擔了虛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尋歡作樂,她怎麼也攔不住。問題是皇帝不肯找,可見並非她多麼厲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覺。

當然這種話要是說出來,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兩人一徑向園中行去,還在外頭,林若秋便嘖嘖稱奇,那石質的外牆竟是鏤空的,雕出花鳥獸形各色圖案,隱約可以窺見其中形貌,簡直和一座小型行宮一般。

聽田夫人說,揚州還不止她們一家有這樣大規模的庭院,江浙的富庶,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正聊得起勁,忽見院子的角門處,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在那裡彎腰央告些什麼,嘴裡嘰哩哇啦的一大串,似乎並非本地口音。

因有客在,田夫人怕拉拉扯扯的鬨得太過難看,便隻命仆人賞了幾錠碎銀,那人方才千恩萬謝離去。

待田夫人回到近前,林若秋便笑道:“他是誰?本宮瞧著似乎不似尋常乞丐。”

方才的對話雖聽不大懂,但看那人舉止有禮,並非一意婪取財貨之輩。

田夫人也不瞞她,麵上卻含了微微輕蔑,“不過是個外地來的遊醫,以為可以招搖撞騙,殊不知彆人根本不信他的。”

何況揚州本地的名醫就夠多了,一個走方郎中,無人替他引薦,怎麼能夠出名?出不了名,誰肯放心用他診治?故而隻能日漸落魄。

林若秋聽著倒覺可惜,“或許他有些真本事呢?”

田夫人嗤的一聲,“若鑽研正道也就罷了,真金不怕火燒,總不至於長久埋沒,可偏偏他會的儘是些……”似乎覺得此話有礙大家閨秀的顏麵,遂悄悄壓低聲音道:“聽說他長在川滇之地,自幼所學又都是房中術一類,娘娘您想,這能出頭才怪呢。”

林若秋心中一動,因向她打趣道:“這不是正好,本宮瞧著尊夫很可以用得上。”

田知府外強中乾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就連附近的大官小吏都當成一件趣談,大概是覺得跟懼內比起來,再丟臉的事都稱不上丟臉。

田夫人半點不以為忤,反而精神十足的道:“正因如此,才越發不能叫他進來,治好了才糟糕呢。”

反正田夫人已有了嫡子,丈夫的本錢倘若中用,對她而言是錦上添花,不中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好省得他到外頭拈花惹草。

林若秋聽了這番宏論,不禁瞠目。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欠的那更還得往後挪挪,為我遲緩的手速默哀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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