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1 / 2)

林若秋捧著個肚子一步三搖的去往太和殿, 紅柳原本怕她累著,想著不妨叫步輦來, 林若秋卻十分輕鬆的擺擺手, “不妨事, 就當是強健筋骨。”

她月份大了,適當運動一下對將來生產隻會有好處。況且, 雖說乘坐步輦是皇後的特權, 可林若秋並不打算過多使用這份特權,楚鎮雖是她心愛的男人, 卻更是皇帝, 在皇帝麵前抬高姿態有什麼用?小鳥依人才更容易博得體貼呢——這固然是心機,但在林若秋看來更像是小情趣,否則兩人都一板一眼按照對方劃出的道走, 那還有什麼趣兒?

魏安正在太和殿門前靠著柱子打盹兒, 扇子覆在麵上,胸腔微微起伏著。昨兒一天他想必比誰都累,在太和殿與瓊華殿之間兩處跑,既得隨時聽候皇帝差遣, 又得顧著皇後娘娘那邊的動靜,骨頭都快累散了架。

紅柳上前咳了兩聲, 見他無所反應,隻得拿扇子柄敲了兩下。

魏安這才一激靈清醒過來,隻見是她,那目光便黏住不放了, “你是專程過來尋我的麼?”

也是,陛下跟娘娘都成親了,他們倆的婚事也該操辦起來了吧?這種事女人隻會比男人更著急。

紅柳氣得跺腳,又怕被廊下那些小太監聽了笑話,隻得板起臉壓低聲音道:“胡說什麼呢?娘娘來看望陛下,你倒跟個瞎子似的,也不知道進去通傳?”

魏安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林若秋,忙一溜煙地繞過來道了聲萬福,也不及細問來意,便笑嘻嘻的掀簾子通報。

林若秋還以為他會請自己進去坐坐,結果卻是楚鎮自己出來了,一見她便嗔道:“外頭吹著風,怎麼倒自己過來了,凍病了算誰的?”

初春微醺的風中,男人的手暖和得像一塊加熱後的磁石,緊緊黏住她的掌心。林若秋立刻感覺胸腔裡燃起了一團火,從裡到外都舒坦開來。

她笑眯眯的道:“派人來請,萬一陛下不肯過來呢?還是臣妾自己來一趟更有用些。”

“但凡是你的吩咐,朕怎麼會不聽?”楚鎮刮了下她的鼻梁,轉頭吩咐魏安道,“午膳就在瓊華殿安置罷。”

林若秋任由男人牽住自己的手,心裡的滿足不消提了。儘管在外人眼中,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已有了很大的區彆,可林若秋從沒打算擺什麼皇後架子,尤其是在皇帝麵前,一家人太生分了,心也就慢慢疏遠了。

況且,林若秋察覺得到,皇帝和她一樣,都是十分念舊的人物——否則也不會經年累月隻寵著她一人。既然楚鎮已經習慣和這樣的她相處,林若秋更不需要做出改變,如此,才能將男人的心拴得牢牢的。

楚鎮一路上再度說起修建宮室的事,林若秋則仍是采取回避的態度,她覺得瓊華殿現在就很好,沒有新造宮殿的必要,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不得不避嫌的時候再說吧,現在她就想一家人這麼和和美美的住著。

楚鎮輕輕皺眉,“但若皇後的居所太過寒酸,未免不成體統。”

林若秋笑道:“怎麼叫寒酸?分明是節儉,彆人提起來,誇都來不及呢。”

站得越高,便得擔心跌得越重,名聲對宮裡的女人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尤其像林若秋如今身在皇後之位,尤其得提防人言。魏太後這樣冷淡的態度,已經杜絕了她用孝道為自己鍍金的可能,那麼,林若秋隻好從彆的方麵下功夫,為自己樹立美德。以她這樣樂天安命的態度,節儉應該是最容易辦到的。

所以林若秋並不算將謝婉玉趙采薇等人一並鏟除,非得有這兩位過慣了奢華日子的娘娘,才能襯得她這個皇後多麼平易近人呢。

楚鎮亦聽說了西苑那些太妃鬨出來的事,望著她笑道:“朕原本擔心你會上當,如今看來你卻比朕想的聰明許多。”

“臣妾當然沒那麼傻。”林若秋十分傲嬌的哼了聲。

她雖非智力過人的類型,卻天生有一種對於危險的警覺。西苑的人早不鬨事晚不鬨事,偏趕著她封後第二天鬨出來,傻子才相信這些人會幫她。何況謝婉玉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她要是急功近利到跟謝婉玉大掐特掐,最終隻會淪為彆人手中的刀具,讓那些老太妃揀了便宜。

楚鎮歎道:“彆看她們如今偏安一隅,能從先帝一朝留到現在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林若秋頷首,“臣妾省得,您放心,妾會將此事處理好的。”

楚鎮打趣的看著她,“不需要朕幫忙?”

“自然不必。”林若秋信心滿滿的道。她已經是皇後了,若還事事托賴楚鎮羽翼庇護,也太不中用了些。正好借此事讓他看明白,自己也是很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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