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物(2 / 2)

林若秋卻牢記得她當時抓的是一柄短短的小馬鞭,或許正因為這個緣故,景嫿如今才對騎馬格外熱衷,半點不像個女孩子——這個時候林若秋理所當然地將責任從自己身上撇開,她畢竟是大人嘛,大人擁有大人的特權。

楚瑛的目光則牢牢鎖定案上那些書卷,林若秋猶記得他當時取的是一本孟子,不管是興之所至還是冥冥注定,照這孩子的個性,日後恐怕會變成一個書呆子,林若秋既為此高興又有些發愁:知識當然是寶藏,可若一個人隻知紙上談兵卻不能實際應用,那讀再多的書也是白搭,治國之道,更不是光看幾頁書就能明白的。

當然楚瑛還小,談這些是早了點,等正式開了蒙,再來判斷他的天資還不遲。說來楚瑛今年已經三歲,皇家的孩子進學早,再過個兩三年,也該盤算起請先生的事……她得跟皇帝好好商量,最好連景嫿一並教起,不求她做個才女,好歹不能變成文盲。

林若秋正思忖著,忽聽身側一聲小小的驚呼,急忙看去時,卻見楚珹攥著一盒胭脂花粉,用力在鼻下嗅著,似乎那香氣極能令人陶醉。

林若秋不禁捏了把汗,抓什麼不好偏抓這個,這下真得出糗了。

她忙裡偷閒向皇帝瞪了眼,楚鎮則保持緘默的權利——這不能怪他呀,又不是他逼著那小子去拿那盒東西的。

永安大長公主剛露出輕蔑的眼色,楚珹便已飛快的將那盒胭脂放下,轉而爬向矮桌的另一側,抓起一把牛筋小弓擺弄著,自得其樂。

眾人頓時由鄙夷轉為驚歎,皇帝的臉色則更是欣慰,他畢生所願便是踏平北狄,眼瞅著他是無法了,若子孫後代能代他完成夙願,自然是一樁大喜事。

林若秋亦鬆了口氣,一個習文,一個習武,自是相得益彰,這兩兄弟生來是要互相補足的。

魏安亦湊趣道:“看來二殿下日後定是弓馬嫻熟之人,陛下與娘娘大可放心了。”

話音剛落,就見楚珹左手兀自握著那柄小弓,右手卻從一堆雜物裡準確的揀出一枚印章,麵朝著眾人嗬嗬笑起來。

林若秋卻有些笑不動了,那枚印章是普通的素玉做的,算不上珍貴,難得的是形製與玉璽近似,意味自然也非凡。

周遭有人竊竊私語,“二皇子怎麼偏生抓著印章?大皇子當初都沒抓著呢……”

林若秋臉色黑沉了下,上前柔聲朝著孩子道:“阿珹,隻能選一樣,把你最喜歡的那個留下來就行了,好麼?”

楚珹這般年歲,自然認不得印章上的文字圖樣,這方方正正的東西按說亦引不起他的興趣,林若秋更傾向於是場偶然。

楚珹卻撥浪鼓似的搖搖頭,小臉陷入無比的糾結之中。

眼瞧他難以取舍,林若秋隻得為難的看向皇帝。

楚鎮看起來卻很滿意,笑著拍了拍兒子的後頸,“你這小子真是貪得無厭,樣樣都想要,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

眾人於是哄堂大笑起來,紛紛打趣皇帝不該跟小孩子太過認真,哪有這樣說親兒子的!

林若秋方才吃了個定心丸,既然皇帝都沒當真,那這件事就好辦多了,不然日後二子長大,難免有人拿來興風作浪。可既是一場玩笑之舉,自然與立儲無尤。

手心手背都是肉,誰做皇帝都好,林若秋隻希望不要影響到孩子們之間的關係。奈何身在皇家,這種抉擇似乎無法避免,她隻能努力地去推遲它,以此將影響降到最小。

北狄那邊不興抓周風俗,更懶得對著小孩子鄭重其事,阿麗公主觀望了半天,起初還有點新鮮感,可眼瞧著耗了大半天了,再多的興趣也被消磨殆儘,當即拽著林若秋的衣袖撒嬌道:“皇後娘娘,我準備的驚喜您還沒看過呢,不如這就去瞧瞧?”

她對於楚鎮終究有幾分懼怕,不過跟林若秋卻很談得來,或許是因為兩人將成為姑嫂的緣故。

林若秋便笑道:“好啊。”

阿麗公主這提議來得恰是時候,正好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彆處去,林若秋便緊鑼密鼓地張羅起來。

雖說是驚喜,其實也算不上多麼秘密,加之阿麗公主一早便向她透露,讓她千萬做好心理準備——那東西關在籠子裡,可凶得很呢,隻能遠遠地看一眼便好。就連運過來都費了不少功夫,途中還差點逃脫,虧得十幾個壯士合力才將其製服。

林若秋笑道:“你既說得如此稀奇,那咱們更是非看不可了,快快領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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