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
你可能不信,我原本是真想要給你一個麵子的。
然而當她收回小龍牙之後,攤販旁邊的孩子卻越哭越大聲。渾身顫抖著,連手中的糖人彩畫都不要了。
白瀧皺了皺眉,被哭的龍角都要跳出來了。
在大師兄誤會之前,將手裡隻吃了一口的糖葫蘆塞到正哭的小孩手中。
那穿著灰布衣裳的孩子愣了愣。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個漂亮的獠牙姐姐拉著旁邊的哥哥消失不見了。
顧春陵一直任由她拉著。
直到走到沒人的地方,白瀧才鬆了手。
“嚇死我了,小孩子果然是最可怕的生物。”
她心有餘悸,就連臉都皺在了一起。
和剛才被酸出獠牙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顧春陵心中頓了頓,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想笑:“師妹不喜歡糖葫蘆直說就是,師兄不會勉強你的。”
……
白瀧:啊?
她有些沒想到自己剛才刻意一番機智應變,把糖葫蘆脫手出去的動作竟然被顧春陵看穿了。
她還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呢。
果然,顧春陵心思很小,覺得自己不給他麵子了。
這是秋後算賬嗎?
白瀧嚴肅的想著。
顧春陵完全不知道白瀧滿腦子的陰謀論,他隻是歎了口氣。
“師妹其實不必如此怕我的。”
他頓了頓,見白瀧孤疑。
不由沉默了許久,皺起了眉:“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讓師妹誤會了嗎?”
顧春陵這些年一直負責太清宗招生的事情,帶了這麼多屆新弟子,白瀧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一般來說大家怕的都是季修。
他在弟子中的人緣一直不錯。
來了,來了,送命題又來了。
話本裡說,在人類的師門中,當你的前輩問你,他有什麼做的不對的時候,你一定要說沒有。
因為如果說有,十有八九會秋後算賬。
於是白瀧在感受著牙酸的後勁之後,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師兄,剛才隻是個誤會,我保證。”
“我一點都不害怕你,我特彆愛吃糖葫蘆。”
“真的。”
“我們龍族一般隻有在過於興奮的時候才會露出獠牙,我隻是吃的太開心了,忍不住和那個小孩一起分享而已!”
對,就是這樣,白瀧說的甚至連自己也信了。
“是這樣嗎?”
顧春陵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
“是的師兄,我們快去坐傳送陣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宗門了。”白瀧猶豫了一下,拉著他的衣袖道。
顧春陵挑了挑眉。
最終在白瀧再次呲出小奶牙時,心頭微頓,放過了這件事。
這件事隻是一個插曲。
最終兩人還是各懷心思的去找了傳送陣。
一般每個城鎮的傳送陣都設在掌管此地的宗門之外。
五大仙門同氣連枝,顧春陵來時就與藥黎島要了令牌,於是也不用再多費周折的通傳。
直接帶著白瀧去了可以坐陣法的地方。
兩人離開時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幾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跟著。
“哎,剛才那道身影,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太清宗的弟子?”
“是太清宗的顧春陵。”
“我之前在東淵州的時候見過他,絕不會認錯!”
另一人聲音沉了些。
“聖主讓我們來此地蹲守果然是來對了,這顧春陵竟真的來了無生海。”
“他壞我們聖門的事多次,今日孤身一人在此,看來是上天注定。”
注定叫這位大名鼎鼎的春陵君要隕落於此了。
聽他們的語氣,與顧春陵之間似是有什麼深仇,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不約而同的跟了上去。
南詔州與東淵州相隔萬裡,就算是顧春陵死在這兒,也沒有人知道,這是最好的下手時期。
這幾人完全沒有將跟在顧春陵身邊的白瀧放在眼裡。
在他們看來,這個修為才隻到自悟階段的小姑娘肯定是太清宗新招的人,這樣剛踏入仙途的弟子,甚至都不用他們費心動手,就自亂陣腳了。
他們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顧春陵身上,一路跟在兩人從鬨市穿過,來到了藥黎島附屬的交易閣中。
“這位道友,我們兩位。”
白瀧他們麵前正坐著一位接過令牌查看的管事。
南詔州靠近無生海,是離天大陸往南最繁華的一個州,因為從無生海中送上來的珍奇無數,往年來此走商的名門子弟不少。
管事的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麵。
麵對顧春陵這等大人物時,也不諂媚,一切按規矩來。
在確定令牌無誤後,他才站起身來,將兌換好的靈石從桌後遞出。
“這是乘坐傳送陣的靈石。春陵君一路走好。”
顧春陵點了點頭:“有勞。”
白瀧驚奇的發現,這個傳送陣的靈石和她往常見到的靈石居然有些不太一樣。
顧春陵似是知道她的疑惑,溫聲解釋道:“傳送陣雖說由五大仙門把控,但其中不可控性還是太多,為了避免被有心人利用,來往各州鬨事。太清宗與其餘幾個仙門幾年前便做了規定,要想乘坐傳送陣,則必須帶有身份令牌,來各州管事處兌換靈石才行。”
“所以說,這些靈石並不是市麵上流通的那些?”
白瀧聽的似懂非懂。
顧春陵摸了摸她頭發。
隻是將靈石放進了她手心中。
白瀧低頭感受著手心靈氣流動的變化,眼中淺金色的色彩一閃而逝,忽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
她漂亮的眼睛看向顧春陵,唇邊梨渦淺淺的,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顧春陵原本準備說什麼的,卻在開口時目光頓了頓。尾光掃了眼周圍後,若有所思的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在白瀧皺眉時,才溫聲道:
“不是著急要回宗門嗎?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