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再次沉默了下來。
季修此時看向白瀧的目光裡已經不止是同情了。
白瀧驚覺自己失言,再次捂住嘴,卻聽到了晏拂光涼涼的聲音:“哦,情難自禁。”
“看起來小白很驕傲啊。”
白瀧立馬閉上了嘴。
……
一個時辰後,季修在與晏拂光談完話之後,轉身離開。
他臨走前,還特意給白瀧在桌子上放了一個桃子。
“師妹,如果抄書餓了,可以先墊墊。”
白瀧:……
啊,好氣啊!
這是嘲諷吧,是嘲諷吧。
事實證明,沒有什麼事情是通過努力得不到的。
經過白瀧的不斷作死,一頓告狀猛如虎的.操.作,成功的將晏拂光原本定下的抄書二十遍,變成了六十遍,足足翻了三倍。
白瀧內心幾乎都已經絕望了。
此時麵對這個反手演了自己一波的罪魁禍首,心中更是生氣。
可是再氣,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季修放下桃子後離開。
“怎麼,你也想跟著二師兄走?”
她正咬著牙,耳邊就傳來一道聲音。
白瀧立刻回過頭來。
“師尊,我……”
“你不用解釋了,好好抄書吧。”
“今天要是抄不完書,連飯也不許吃。”
“哦,對了,我看你在五穀堂吃的還挺多的。想必堅持個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吧小白。”
晏拂光拿走桌上的桃子,坐在一旁看著白瀧。
白瀧委屈巴巴,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後,隻能道:
“是,師尊。”
……
因為白瀧一連兩次都被拂光真君傳召到山上的事情。
關於她深受拂光真君寵愛這件事就在弟子中傳開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是剛與白瀧一起上去,卻隻在山上呆了一炷香時間不到的季修師兄下來之後。
“季師兄,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下來了,白師妹呢?”
問話的是和白瀧一個班的一個男修士。
他身後也站了一群人,雖然說沒有開口,但是眼神有意無意的還是往這邊瞥,想要看看白瀧在哪兒。
季修目光頓了頓道:“白師妹還在山上。”
咦,怎麼季師兄都下來了,白師妹還在山上?
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思,季修在停了一下之後,回答了這個疑問:“師尊十分看重小白,所以單獨將小白留下講解道經。”
他在說到特彆看重的時候語氣有些莫名。但是大家都沒有聽出來。
隻是聽到拂光真君親自講解道經的時候一片嘩然。
那是誰,那可是拂光真君啊?
由他親自手把手的教,這世上恐怕也就白師妹一個人了吧。
就連當初顧師兄和季師兄拜入太清宗的時候,拂光真君都沒有親自帶過,隻是時不時的指點一下,大部分還是兩位師兄自己練習琢磨。
這白師妹也太好運了吧!
對於他們這種太清宗底層的弟子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大家一個個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一時之間,白瀧的名字簡直就成太清宗年輕一輩的公敵。
白瀧還不知道季修下山之後還歪曲事實,造謠了她的名聲。
她苦唧唧的趴在樹下抄經書。
邊抄還要邊念一句給旁邊的晏拂光聽。
什麼“一道萬法,諸如其類”之類的,白瀧念的舌頭都拗了。
“師尊。”
白瀧剛張口,就聽見晏拂光剝了葡萄,淡淡道:“心不靜,重新再來。”
白瀧:“師尊,我心很靜了,心跳都停了,不信你摸摸。”
晏拂光在聽見白瀧的話後,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蘸在了衣服上。
他深吸了口氣,回過頭來:“身為修士,怎可說話如此不顧忌!”
不是,隻是叫你摸摸心跳又沒說什麼,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白瀧不解的收回了目光。
不過,身為一條魔龍,她可不會放棄。
二十遍可以,六十遍,絕對不行。
得想個辦法才是。
白瀧認真想著,沒有察覺到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來的“嗡嗡”聲。
直到一炷香後,她連想都不用想了。
白瀧看著自己腫脹如豬蹄的手,沉默了很久。
這是……天賜良機?
上天叫我逃學,我不得不逃?
“師尊,我好像有些不太好。”
裝病想減量?
晏拂光自詡已經看透了白瀧的伎倆,沒有理會。過了會兒,白瀧又說了一遍:
“師尊,我手疼。”
手疼什麼?
晏拂光皺了皺眉。
“隻是區區六十遍……”
他話還沒說完,一回頭就看到了白瀧腫成豬蹄的龍爪。
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白瀧其實也不知道。
然而事實是她隻能頓了頓道:“師尊,我被蚊子咬了。”
晏拂光:……
那腫脹的手就在眼前,白瀧放下筆眨眼看著他,晏拂光一下子被辣到了眼睛。
“師尊,我怎麼感覺它不僅腫了,而且還麻了呢?”
隨著白瀧話音落下,那雙腫大的手忽然連動也不能動了。
白瀧心底也有些震驚。
這蚊子也太厲害了吧?
怎麼比無生海岸邊的蚊子還要厲害?
難道是太清宗的新品種嗎?
她目光移向一邊桌子上,自己被咬後打死的那隻,幾乎把驚訝寫在了臉上。
“師尊,我不會永遠這樣吧?”
她這種茫然的樣子實在又可憐又可氣。
晏拂光被師尊師尊的叫著。
第一次頭疼,第二次煩,第三次心底複雜,第四次竟然有些心軟。
“閉嘴,帶你去回春堂看看。”
……
白瀧:“好的,師尊。”
其實晏拂光自己也沒搞清楚那蚊子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一咬人就變的這麼大。畢竟這些東西以前從不近他的身,白瀧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在那兒寫一會兒字就能被叮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