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萬萬沒想到, 爬出來會是這個場景。
遍地xx,滿牆窒息。
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也幸好她早在扔霹靂彈之前, 就給身上加了一層護障,那些東西都被她遠遠隔離在外麵。
可是其他師兄們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有些防護措施沒做及時, 當場就暈了過去。
白瀧這時候要是還反應不過來自己炸錯地方了,那她就是傻子!
她臉色鐵青,看著麵前的場景,記憶一瞬間回到了那方石門那兒。
所以, 那根本不是什麼地宮暗道。
而是後山新接的疏通茅廁的地方。
她直接把疏通的暗道給炸了,導致整個太清宗血海飄香。
在對上二師兄冷凝的目光後,白瀧尷尬的笑了笑。
下一刻,收緊了手,心裡暗自將血聲珠罵了一千遍。
垃圾血聲珠,她就不應該聽他的。
她當時是怎麼腦子昏了,竟然會相信一個邪教頭子的鬼話!
白瀧悔不當初, 然而已經晚了。
兩目相對,在一片尷尬中, 季修開口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目光看向白瀧。
她這時候想要再爬回去也不行了。
這時候無論說什麼, 都會顯得很尷尬。
更尷尬的是, 白瀧絕不能暴露這個茅廁就是她炸的。
要不然她龍日天的一世英明就要毀了。
於是她趴在地上頓了頓,迅速想著如何甩鍋,最終白瀧摸了摸屁股若無其事道:“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正在彆苑裡睡著, 結果一睜眼就被炸到了這裡來。”
“二師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難道有敵襲?”
白瀧平生的演技都發揮到這兒來了。她先是立即起身,後又緊張的看向四方,在看到一個個倒下的師兄師姐們時,才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隨即一臉傷痛,目露悲慟。
季修:……
這表演還能再浮誇一點嗎?
他靜靜的看完白瀧演完,額頭跳了跳,終於體會到了師尊麵對她時的無奈。
眼看著白瀧就要掉鱷魚眼淚,他深吸了口氣才道:“他們沒事,隻是暈了過去。”
“哦哦,沒事就好。”
白瀧反應過來,放下了心。
然而她心還是放的太早了,她話音剛落下,就被二師兄一把抓住衣領,提了出來。
季修不傻,或者說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白瀧的鬼話。
因此,他靜靜的看著對方表演完。然後就將人抓了出來。
“等等,師兄你做什麼?”
白瀧還一臉懵逼。
就見他提著自己拿遠了點,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嫌棄。
白瀧:……?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全身上下都保護的好好的好不好。
就算太清宗炸了我都沒事好不好?
她憤怒了。
她不高興了。
她掙紮著想要扭開了。
白瀧變成原型,張開了小龍牙,然而她剛一動。
就見季修轉過頭來,冷冷道:“要不要我們現在去看一看你住的彆苑有沒有塌?”
白瀧頓時就……不說話了。
一炷香時間後,廚房燒了不少熱水。
在宗內其他弟子聽聞噩耗,前來陸續搶救之後。季修拎著白瀧來到了後堂剛備好的浴桶那兒。
白瀧此時是條小龍的樣子,也不需要顧忌什麼。
於是季修試了試水溫之後,就“撲通”一聲,將小白龍給扔了進去。
因為剛才的味道對於弟子們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許大娘在接到通知之後,還特意給浴桶裡加了好幾包香料,務必要除臭留香。
白瀧猝不及防之下被扔進水裡,撲棱了兩下。察覺到隻是浴桶,水很淺之後才緩過氣兒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撲棱,她爪子底下還按著一個香料包。
幾片花瓣順著想香料包裡漏了出來,粘在了小爪子上。
季修眼角一抽,看了她一眼。
在白瀧遊在水裡無辜的看著他後道:“在這兒先泡著。”
“我沐浴之後再來接你。”
白瀧這時心虛的點了點頭。
目光不由遊移的看向季修的衣服。
然而上麵卻一片整潔,什麼也沒有。
也對哦。
以她的修為都能護住自己,更何況二師兄呢。
她眼神偷偷摸摸的,季修又沒忍住額頭跳了一下,深吸了口氣。
“師兄,你快去洗洗吧,我在這裡乖乖等你。”
白瀧見他臉色變了,立刻收回目光來討好道。
她真的是特彆識相。
簡直每一次都能在挨打的邊緣試探。
好在季修還有點師兄妹的情誼在,沒有立刻屠龍。
他警告的看了白瀧一眼,在得到對方眼神保證之後,才麵色難看的離開。
整整一個晚上時間,白瀧連同現場的師兄師姐們都一起被放進了加了香料的水裡去煮。
白瀧看著現場的水不停的抬出去,又換了好多種香料,直到她差點以為自己是花精了,才被放出來。
白瀧是裡麵唯一一個表情正常的。
大概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接觸到,就是單純的沐浴和玩水,沒什麼心理陰影。
但是其他人卻不一樣。
很多泡在水裡的師兄一個個看著都神智恍惚的,宛如丟了魂一樣。
尤其是一位叫趙鋼的師兄。
他一個人坐在一個類似於大鐵鍋的浴桶裡,不停的換著水,那香料包幾乎已經要淹沒了他。
而最令白瀧驚訝的是他的表情。
雙眼翻白,麵容扭曲錯亂。
時不時還抽搐著,口吐白沫。
白瀧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久才找回聲音:“這位師兄是有癲病嗎?”
聽聞這話,旁邊幫忙倒水的師兄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沉痛的搖了搖頭。
“你應該是不認識這位師兄。”
“這位師兄是我們禦劍峰的有名的練劍狂人,平常我們經常親切的稱呼他為鋼兒,身體最是康健不過。”
“來太清宗一百年來,從未生過病。”
“那他怎麼?”白瀧聽到這兒時眼皮一跳,有些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就聽倒水的師兄歎氣道:“誰能料到他命裡竟有這一場劫難呢。”
“躲過了心魔劫,躲過了妖獸潮,卻沒想到會栽在今日。”
“或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平日太過努力,所以才天降翔運吧。”
嗯,因為當時現場的弟子除了季修都暈了過去。
所以暫時還沒有人知道,白瀧是從地底下出來,並且造成這一場事故的根源。隻以為她也是一起被波及的可憐人,不由出聲安慰道。
“白師妹,說起來你也不要怕。”
“有心理問題就儘管說出來。”
“宗主已經派了回春堂的弟子在門口待診,以免大家受刺激之下走火入魔。”
“你看鋼兒師兄,他醒來之後是肯定要去回春堂住一段時間了。”
“隻希望這件事不要給他留下太深的陰影就好。”
“要是他以後蹲茅廁……”
他說到這兒又是停了下來,一言難儘。
白瀧現在已經不敢看鋼兒師兄了。
在過於心虛之下,她手伸進乾坤袋裡,想要抓著血聲珠狠狠罵一遍。
但是一抓,卻抓了個空。
白瀧抿了抿唇,轉過頭去再一抓,居然又空了。
嗬,你把我騙成這樣還敢躲是吧?
白瀧用上了靈力,氣的眼睛都紅了。
然而她手在乾坤袋裡掏了一圈,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掏到。
她甚至是連霹靂彈都渾身僵硬的摸過了,但是之前一找就到的血聲珠卻沒有了。
這麼大個乾坤袋,它不可能自己跑了。難道是剛才炸石門的時候,不小心將東西落下了?
……
就在白瀧皺起眉時,正在展開援救的地底下,一個紅色的小珠子正卡在縫隙裡。
方生早在聽到那一聲爆炸時就意識到不好。
那“轟隆”的聲音隔著珠子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坍塌了一樣,聽著絕對不止是一個小小的石門。
還有彆的東西?
可是這不可能啊!
他手指頓了頓,又掐算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變。
難道這個地下宮殿異常的龐大?
他皺了皺眉,聽著耳邊的爆破和嘶喊聲,不由心底有些打鼓。
“龍日天,你還好嗎?”
方生久久聽不見動靜後,不由問了句。
然而這句話出來後,周圍卻是一片死寂。
方生注意到他手中的母珠光亮斷斷續續的,像是遭受了什麼汙染一樣。
“龍日天?”
他心底咯噔了下,又問了句。
結果還是一片安靜。
“難道龍日天出事了?或者,她找到了那股獨特的氣運,想要獨吞?”
身為一個邪教中人。
方生不由在此處做出了最符合常理的猜測。然而這個猜測剛從他心底升起,方生就聽見外麵驚恐的吼聲。
“不好了,有人把茅廁炸了!”
“大家快跑!”
這句話通過子珠傳了過來。
方生原本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皺著眉轉過身去踱步了兩下,又突然停下,睜大了眼睛。
等等,茅廁炸了?
他猜測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一瞬間猛然回過了頭來。
就在這時,母珠亮了起來。
子珠滾動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過來,伴隨著爆破聲與嘶吼聲,忽然叮的一聲停在了一個地方。
“嘔”。
有人吐了聲,方生還來不及反應,那聯係就被切斷了。
炸了茅廁的話,那地方不是地下宮殿?
剛才跑的人是怎麼回事兒?
龍日天呢?
方生腦海裡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而最窒息的是,他忽然想到,他的珠子現在在哪兒?
那承載了他本源靈力的子珠,他身體的一部分現在在哪兒?
自從從無鼎寺偷來秘寶之後,方生就將這顆菩提珠練成了血聲珠,這東西是他用自己的精血供養的,那些分散出去的子珠就相當於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