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沉默了一瞬。
白瀧尷尬的看著迦離聖僧笑了笑,忽然有些害怕對方不給她師尊治病。
旁邊的小沙彌氣的臉都紅了。
迦離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太清宗的回春堂也隻有藥黎島才能與之一比。”
“貧僧確實不如。”
他語氣謙遜,絲毫沒有將剛才晏拂光的話放在心上。倒顯得晏拂光有些不遜。
他微微挑了挑眉後,到底沒有再說話。
“那個……聖僧,我師尊受傷了,能不能幫他看一看啊。”
白瀧見師尊不開口,隻能自己打破尷尬局麵。
小白龍和迦離離開太清宗之前並沒有多大區彆,隻是略微輕減了些。
此時睜大眼睛看著人時,眼中軟軟的,叫人幾乎不忍心拒絕。
迦離眸光微閃。
想起之前那次在孤山下的時候便是這樣,那小龍隻要抓著他的袖子搖一搖,他就不忍心了。
白瀧乖巧的看向迦離聖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期盼著對方。
迦離目光瞥向晏拂光,正巧他也抬起了頭。
兩人對視了一瞬。
他掩下眸中心思微微點了點頭。
“小白施主放心,我與拂光真君也算是舊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悟塵,你先帶小白施主下去休息吧。”
“這裡我替真君療傷就可以了。”
啊?還要她下去啊?
白瀧有些疑惑。
但迦離聖僧卻並未妥協,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好吧。
“謝謝聖僧。”
白瀧隻好一步三回頭的跟著悟塵小和尚下去了。
末了還不忘叮囑師尊好好治病。
兩人的身份莫名被反過來的晏拂光眼角抽了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知道了知道了。”
“你彆在人家寺裡搗亂就行。”
她怎麼可能搗亂!
白瀧睜大眼睛剛要反駁,迦離聖僧卻道:“小白施主一直十分乖巧。”
白!白瀧表情立馬變了。
得意的看向師尊。
問他:看吧,看吧,她就說大家都知道她很聽話吧。
晏拂光:……
他磨了磨牙。
好在這時候,嘚瑟完的白瀧已經離開了。
不過……
看著小白龍和那個小和尚背影離開,晏拂光回過頭來。
“聖僧似乎很喜歡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他坐在椅子上,語氣若有所指,眼神也有些似笑非笑。
迦離聖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還請拂光真君伸手吧。”
晏拂光:……
嗤。
假和尚。
在迦離回避時,他目光微微閃了閃。
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一炷香時間後。
迦離查探了他的傷勢,眉頭皺了起來。
“這傷口中帶著一股死氣。”
“若清除不掉,恐怕你再也握不了劍了。”
晏拂光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
“還能再壓下去嗎?”
“我傷重的消息不宜在此時傳出去。”
魔界近來蠢蠢欲動。
雖然不久前在太清宗折了兩位峰主,可影魔和離鬼卻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真正叫人忌憚的還在後麵。
整個大陸上早已經風雨欲來。
若非晏拂光正道第一人的名頭在前麵震著。
恐怕魔族早就直接大舉進攻,不會搞那麼多的花樣了。
迦離聖僧搖了搖頭。
“之前的傷勢還可以,但這次劍傷中的死氣卻不是那麼容易遮掩的。”
他目光沉靜了會兒,慢慢皺起了眉。
“拂光真君可否告訴貧僧這死氣從何而來?”
大陸上這麼多年,除了魔族的魔氣可侵蝕修真之人的靈力外,其他東西便很少見了。
這死能叫人重傷不愈的死氣,迦離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神色嚴肅,打量著晏拂光。
晏拂光卻皺了皺眉,過!了會兒慢慢道:“這是在小白的心魔中發現的。”
心魔。
聽到這兩個字,迦離握著念珠的手頓了頓,陡然劃落。
好在晏拂光此時並未注意到這些。
所以即使是對太清宗的弟子有所隱瞞,但對迦離晏拂光卻還是說了些。
他將在心魔境中的事情說了遍,隻不過略去了白瀧晚上相撲的事情。
隻說了自己在她記憶中看到東疆與印象中不同的場景。
那段記憶中,整個東疆都死氣彌漫。
而最令他在意的還是……那個與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
兩人在這邊說著。
那邊白瀧和悟塵已經走到了無鼎寺前麵。
悟塵性格很悶,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沉默帶路。
白瀧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那個,你要帶我去哪兒?”
聽著她聲音,悟塵頓了頓抬起頭來:“去禪房休息。”
他們停留在院子裡時,不少路過的僧人都抬頭看了眼,悟塵的麵色巋然不動。
“白施主是還有什麼要求嗎?”
白瀧其實不想去禪房什麼的。
她比較想去偷聽一下師尊和迦離聖僧究竟在談什麼。
見這個小和尚沒有理會到她的想法的樣子。
她清咳了聲:“其實,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走那麼遠。”
悟塵抬頭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白瀧繼續道:“聖僧隻讓你帶我去休息,沒說去哪兒休息吧?”
這句話……
悟塵點了點頭。
“白施主說的是。”
很好。
白瀧接著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他們門口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