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我沒病,我不要做什麼心理疏導,我要去找溪格格——”
池也也從桌上跳了下來,就要去隔壁找池溪。
可它還沒跳到門口呢,柏彥川就又把它給抓了回去,放回到了桌上,嚴厲警告。
“滄也,以後不準靠近池溪,更不準碰他,知道嗎?”
“為什麼啊?溪格格那麼可愛,為什麼不能靠近他?”
滄也痛苦的哀嚎,覺得這簡直就不是人能提出來的要求!
“阿川,你不可以這樣的,沒有溪格格我會死的——”
“沒有池溪的六千年你都活下來了,不會死的。”
柏彥川眉心緊擰,他的理智告訴他,已經不能再把滄也放在池溪身邊了。
否則,他會失控的。
“解決完這裡的事情以後,你就跟我回家,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離開家一步。”
“阿川……”
出乎意料的,滄也聽到這話,竟然沒有像以往那般,暴躁的開始反抗,而是以一種柏彥川幾乎沒有聽到過的語氣,低聲問道。
“阿川,你真的覺得,過去的六千年裡,我是活著的嗎?”
“而你……也是活著的嗎?”
柏彥川搭在桌上的手指微顫,薄削的唇,緩緩抿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過去的六千年裡,滄也到底是以什麼狀態存在的。
六千年前,他的身體,突然出了一些問題,真身氣血一夜之間全部耗儘,他不得不進入空間裂縫沉睡休養,直到前些日子,才又再次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他的真身如同一具死屍,雖然氣血已經恢複了不少,但是沒有絲毫生氣。
他隻能把真身封印進了蛋殼裡,以此才蘊養滄也。
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滄也醒了,但是不說話,也沒有任何情緒。
柏彥川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畢竟,活了那麼長時間,很難再因為什麼而挑動心緒了。
沒有情緒,才是正常的。
直到有一天,滄也突然消失了,回來以後,活蹦亂跳的,像個興奮的小孩子……
再然後,滄也就徹底變了。
變得連他都快不認識了,像個快樂的二傻子,成天溪格格長溪格格短的……
“阿川,一想到不能留在
溪格格身邊,我就很難受……那種感覺,跟快要死了一樣……”
池也也幾乎是哀求的開口。
“阿川,你就讓我留在溪格格身邊吧,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心臟,都被扼住的窒息感,從池也也身上瘋狂的湧入柏彥川的身體裡。
男人搭在桌上的手,猛然握緊成拳。
“叩、叩、叩——”
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不需要開門,柏彥川便知道,是池溪過來了。
池也也呆在桌上,聽到敲門聲,蛋身晃了晃,卻沒動彈,仍舊麵對著柏彥川,等著男人的回答。
“阿川,可以嗎?”
“哢嚓——”
實木的桌麵上,出現深深的裂縫。
沉默半晌,柏彥川驀然鬆開了拳頭,把手放了下去。
“去吧。”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阻止滄也了。
因為,滄也的情緒,就是他的情緒。
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
“歐耶!溪格格——我來了——”
終於聽到柏彥川鬆口,池也也所有的鬱悶情緒一掃而空,興奮從桌上跳了下來,然後就蹦蹦跳跳的去給池溪開門。
“溪格格,以後沒人會拆散我們了,嚶嚶嚶——”
池也也假哭著跳進了池溪懷裡,肆無忌憚的在少年懷裡亂蹭著。
柏彥川:“…………”
現在提刀殺了滄也還來得及嗎?
“咦?溪格格,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
池也也跳到了池溪肩上,這才注意到池溪手裡還拿著一個大冊子。
“是曆任城主的畫像。”
池溪進了屋,然後把大冊子放到了桌子上。
大冊子大概有掛曆那麼大,製作十分精美,紙頁也十分厚實。
當時溫初夏忽然從懷裡摸出來這麼一個大家夥,他也稍微有點驚訝,不知道溫初夏是怎麼把這東西藏起來的。
“曆任城主的畫像?”
柏彥川抬手翻開大冊子,大冊子頁數不多,也就八頁,每一頁,都是一副城主的畫像以及生平。
當翻到第七頁的時候,柏彥川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這一頁記錄的是上一任老城主,也就是蘇驚雨父親的生平。
畫頁上,老城主年紀已經很大了,留著白白的胡子,看起來和藹可親。
柏彥川盯著老城主看了幾
秒,看向第八頁。
第八頁的畫像是一個年輕人,黑色的頭發,溫柔的眼睛。
而關於這一任城主的介紹,隻有一行字。
蘇驚雨,生於1X41年2月3日,於1X67年5月20日死於屠城……
蘇驚雨已經死了。
而,現任城主雖然看起來很可怕,周身裹挾的氣場也極為陰冷,但,是個活人……
“也許小白要找的人,並不是樓雪鴉……”
池溪把小白當初給他的那張照片也拿了出來,照片上兩個少年的模樣依然清晰。
當時小白說自己的父親是蘇驚雨,池溪又剛好知道樓雪鴉的長相,所以就直接把照片上的另一個少年給排除了。
而現在,現任城主的真實身份存疑,那麼小白要找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真正的蘇驚雨了!
池也也見著池溪和柏彥川隻顧著分析大冊子,也不理自己,便自己跳到了桌上,增大體積,把大冊子給壓住了。
“溪格格,我很虛弱,需要休息一會兒,你可以陪著我嗎?”
池溪看了眼被池也也完全擋住的大冊子,抬手摸了摸池也也那布滿裂紋的蛋殼,應道。
“那就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