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彥川指尖燃起一簇青色的火焰,隨後那火焰很快便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時間,就分化出了無數團小小的火焰。
這些火焰被分化後攻擊性並不強,力量也不強,但是用來探路,已經是綽綽有餘。
“去吧。”
柏彥川一揮手,所有的青色火焰,同時浮動了一下,然後,沒往通道裡飄去,全都一股腦的往池溪身邊湧去,上躥下跳,簡直像是在蹦迪一樣,連池溪都能感受到那青色火焰的興奮。
“這是?”
池溪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活蹦亂跳的青色火焰,抬起另外一隻手,周圍圍繞著他的火焰頓時就蜂擁而來,想要停留在他的指尖。
但他就五根手指,火焰卻那麼多簇,無論如何,都有落空的,於是,為了爭奪與池溪親密接觸的機會,那些青色的小火焰,忽然就開始大亂鬥起來。
整個場麵,一度混亂極了。
柏彥川看著這群瘋了一樣的小火焰,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放出來的。
但是這樣的混亂肯定是不能繼續下去的,感受到小火焰們心中強烈親近池溪的意願,柏彥川便暗中下達了一個指令。
——誰先找到入口,誰就可以和池溪多呆一會兒。
指令一出,打得熱火朝天的小火焰們頓時就停了下來,然後爭分奪秒的衝進了前麵的通道裡!
不一會兒,所有的小火焰都回來了,找到入口的那團小火焰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來,最後停留在池溪麵前,火光搖曳,其他的小火焰則是乖乖的原地熄滅了。
“走吧,已經找到入口了。”
柏彥川邁開腳步,牽著池溪,進入了通道,小火焰則是圍繞在池溪身邊,不停的轉圈圈,時不時的炸開一朵小小的煙花,極力的想要討池溪歡心。
池溪盯著那活潑的小火焰看了幾秒,驀的開口。
“柏彥川,我合理的懷疑你雇傭童工。”
“什麼?”
柏彥川腳步頓了一下,看見那像撒了歡的小孩兒一樣圍繞在池溪身邊的小火焰,忽然明白了什麼,臉色黑了黑。
興許是沒了身體和血脈氣息的乾擾,池溪身上的靈魂氣息變得更加純粹乾淨,讓他幾乎都移不開眼睛,連他身
上的火焰,見到池溪,都是開心的樣子,完全沒了往日裡的沉穩。
兩人一路走到了通道儘頭,眼前的視線,變得豁然開朗。
眼前,依然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鏡子,鏡子裡映照出來的,依然是段如是的身影。
隻是,這鏡子映照出來的,似乎是段如是的實時狀態,畫質清晰流暢,就像是高級監控一樣。
鏡子裡的段如是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有人正在看著他,正坐在鏡麵上,盯著麵前的大廳發愁。
段如是並沒有說話,但是池溪麵前的鏡子裡,卻忽然浮現一段文字。
——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把人帶出來?如果沒人出來的話,我就上不了山頂了。
——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人打開神霧山,我想到山頂去看看……
“這鏡子能讀段如是的心。”池溪道,“不知道是不是也會讀我們的。”
“不清楚,估計得到塔頂才能得到了結果了。”
柏彥川帶著池溪繼續往第三層走去,第三層的入口並沒有設置什麼障礙,柏彥川和池溪走完台階,就直接進入了第三層。
第三層的鏡子裡,終於不再出現段如是的身影,但是也沒有映照出柏彥川和池溪此刻的模樣。
一條青色的巨龍渾身燃著火焰,蜿蜒盤旋著占據了整個房間的鏡麵,甚至,這房間裡寬大的鏡麵,都根本容納不下青色巨龍的全身!呈現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是,柏彥川的真身!
池溪見狀,似乎想到了什麼,把小棺召喚了出來。
被青色巨龍占據的鏡麵裡,霎時就出現一棵參天大樹,樹乾顏色深沉,枝繁葉茂,正是梧桐樹!
柏彥川看著鏡麵裡出現的梧桐樹,眸色忽然就頓了一下,握著池溪的手,微微收緊。
六千年前,還是一枚蛋的他意外墜落懸崖,落地之處,也是一棵參天的梧桐樹!
那段不知為何被模糊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安寧幽靜的木屋,清豔絕絕的白發少年,還有那個隻要一想起,就令人呼吸都感覺到疼痛的名字——白池。
他終於想起來,當初年幼的自己回到族裡,為何非要改姓白了。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兒?”
一枚鴕鳥大小的蛋忽然從天而降
,砸穿了那木板搭蓋的房頂,驚擾了正在靜養的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雪色長發及腰,眉眼清冷,手腕處,暗紅色的雪花狀胎記格外顯眼。
年幼的柏彥川隻第一眼見到少年,眼裡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
他不願意回家,便留在了少年身邊,可惜好景不長,很快,他就破殼了,族裡的人感應到他破殼的氣息,找了過來,把他帶走,而白池和那棵梧桐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的人都告訴他,那隻是他的臆想,懸崖下麵根本沒有什麼梧桐樹,也沒有一個叫做白池的少年。
柏彥川寧願相信白池隻是搬走了,也絕不接受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叫做白池的少年!
可他找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找到白池。
他怕自己忘了那些記憶,於是便非要改姓白,結果被毒打了一頓,後來在母親的勸說下,他沒有改姓,卻把自己的字由滄瀾改成了滄也。
“柏彥川,你認識小棺嗎?”
池溪注意到柏彥川的神色,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