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勇看看周遊,周遊點頭:“不要搞太久。”
“OK!”
他裡裡外外走了一遍,先把機位定在院外的一棵樹上,稍俯著拍攝,隨後開始設計。
“你們四個在院裡,三人圍攻胡夫人。”
程天賜也跟著叫字號,道:“老六,你先跟老七打,左手敲在他刀身上,右手拍他胸口,老七向後飛。老八從身後偷襲,劈出一刀,你矮身一閃,順勢向後踢腿……”
“你們四個在院外,三人圍攻胡一刀。這樣站,要充分利用空間。老二你先中了一腳,先滾出去。老四上來,被砍中,翻個跟頭倒地……”
可能最後一場,他講解的格外仔細,還夾雜著心得體會。
先試了七八次,跟著正式拍攝。
“好!預備預備!”
“A!”
攝影師已經上樹,八人站好位置,耳邊話音落地,同時動了起來。
院裡院外兩個區域,你來我往,拳腳兵刃相交,不時騰空躍起,廝殺叫喊,一會倒地,一會飛出去一個,路數不同,各有章法。
短短幾秒鐘的鏡頭,沒人知道幕後付出多少辛苦。
“哢!好!”
大家都拍起了巴掌,確實精彩。
《雪山飛狐》2月開拍,到5月,有過一些不愉快,結束時卻隻剩一個感覺:特麼的總算完了!
“周阿姨,您講幾句?”許非道。
“我講什麼?”
“隨便說說唄,咱們去那邊。”
許非把人叫到程靈素的茅屋前,周遊看看四周,開機也是在這裡。
她頓了頓,忽然心生感慨,道:“我入行幾十年,從沒有一部戲這麼艱難過。拉上人馬到雪山來拍,每天上下三個小時,想都不敢想。
這兩個多月,大家都非常辛苦,坐二十個小時的車,吃住也很差……我心直口快啦,吉台的朋友不要介意。
你們已經做的很好,我們首次合作,謝謝你們。
還有阿非,也謝謝你們。
今天殺青,雖然還沒有做後期,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啦。我也敢保證,這絕對是一部好戲!”
………………
劇組連夜回春城,二十幾個小時的車,然後殺青宴,喝了一宿,馬上又乘車回京城。
三天後,張桂琴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時,感覺像個又乾又硬又餿,並且毛發濃密的乞丐。
“你是拍戲還是劫道去了?那胡子咋不刮刮?”
“沒功夫,我先睡會啊,困死了。”
“你不洗澡啊?”
“睡會兒!”
許非到主臥,往床上一倒,筋疲力儘。
這趟確實累,比以往任何一部戲都累,而這種狀態,他隻能在老媽麵前表現出來。
“……”
張桂琴扒門瞅了瞅,默默收拾他帶回來的行李,然後滿腦袋黑線。
虎骨酒、野山參、各種乾菜蘑菇,整整一大箱子。尤其那虎骨酒,老媽看著就來氣,你二十多歲就喝這個,三十不得上天啊?
可兒子那德行又心疼,嘟囔道:“拍個戲累死累活,回來能歇歇了吧?”
許非半睡未睡,迷糊道:“回來更忙,歇什麼歇?”
他翻了個身,“明年吧,明年……”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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