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試鏡完畢,許非才道:“黃勃!”
“有!”
他不自覺的融入氣氛,跑到近前:“許總,我就是!”
“剛才看的怎麼樣?”
“挺好。”
“看懂了麼?”
“好像是兩個搶劫犯和一個女癱瘓的事兒。”
“嗯,會說那邊方言麼?”
“我到各地跑場子,多多少少都會點。”
張國師打量幾眼,這形象絕了,又醜又土的農村傻小子,問:“那個卷毛,你想不想試試?”
黃勃有點心理準備,仍然激靈一下:“我想演,想演!”
“嗬,會演麼?”
“不會,但我能學!”
“段龍,你帶著他,教教他一些常識。”
“好。”
新人得訓練啊,黃勃拍《上車,走吧》,連走位都不懂,跑到攝像機後麵還演呢。
看管琥動不動喊停,覺著這玩意挺好,自己演著演著也喊停,被管琥一頓罵。
許非和張國師嘀咕了幾句,道:“好了,今天到這吧,相信大家都有收獲。我對每一批簽約的新人,幾乎都會說同樣一段話。
今天也說給你們聽聽。
以前管這行叫文藝界,管你們叫文藝工作者;現在管這行叫演藝圈,管你們叫演員、明星……
但不管叫什麼,我希望你們都勇於挑戰自我,做演員要做最好的,明星要做最紅的。這部戲沒了不要緊,以後還有更多更好的戲等著你們。
小桃紅!”
“這兒呢!”
“減減肥吧。”
“嘿嘿嘿!”
…………
試鏡搞了整整一天,午飯都沒吃。
大家一哄而散,各尋去處。國際章摟著元泉肩膀,道:“走啊,回學校吃去。”
“你自己先走吧,我,我……”
國際章看她一個勁往屋裡瞅,笑道:“沒事,我在樓下等你。”
元泉抿了抿嘴,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鼓起勇氣回屋:“許總,我能跟您聊聊麼?”
“聊什麼,坐。”
“我,我忽然覺得自己不適合演戲。”
“剛才受打擊了?”
許非見她不語,笑道:“沒事,你們還年輕,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隻不過提前簽了公司,才提前見識到了外麵的世界,那些跟你同齡的還在象牙塔裡而不自知。
也彆跟小桃紅比,她戲路就是比你寬。可你有自己的特色,將來成熟了也不比任何人差。”
“可我總是沒信心。”
她一直低著頭。
許非想了想,問:“你們不是快畢業了麼?你有什麼打算?”
“如果沒簽公司的話,我可能會考話劇院吧,或者等分配。”
“你喜歡話劇麼?”
“喜歡!”
“那就去唄,我們又沒限製。你覺得自己沒信心,可以先在舞台上找感覺。
公司對你們都有很清楚的規劃,我不指望靠你賺錢,你把演技磨練好就算對得起我的投資。”
“……”
元泉鬱悶,粑粑太傷人了。
不過也算開導了一番,她告辭離開,一直等在門口的黃勃進來:“許總!”
“還沒走呢?”
“沒,我就想當麵感謝您一下,不然心裡不踏實。”
黃勃非常認真的,道:“我就是個唱歌的,沒想過能演戲,也不知你從哪兒找的我。反正我得謝謝您。”
“沒什麼,覺得你合適才找。你現在住京城?”
“嗯,在郊區租的地方。”
“以後還打算到處走穴?”
“呃……”
“這樣,你先練著,如果想改行拍戲呢,不妨跟公司簽約,起碼有個住宿保障。”
黃勃撓撓頭,比元泉更沒信心,這可是改行啊。
“我考慮考慮行麼?”
“當然。”
黃勃糾結的閃人了。
勃哥不用講,天賦凜然,戲路寬廣,正的邪的謔的全能演。他有多年跑江湖的經曆,市井人煙嘗遍,啥人都見過。
這些成為他寶貴的經驗,厚積薄發,演技會蹭蹭的漲。
天下很需要這麼一個演員,既能做主角,也能當萬金油,哪兒有窟窿一塞,保準好使。
上了一天課,許非也累,回到八樓拎包就想下班。
“哎喲許總,你終於完事了!”小江出現。
“乾什麼跟叫魂兒似的?”
“有人想拜訪您啊,是個老外。”
“老外?哥倫比亞的?”
“不是,他說自己叫胡潤。”